深渊的血月万年如一日,永远不会落下。
恰逢深渊又撕开了通往外界的空间缺口,令得两个世界接轨在了一起,血月和太阳同时出现在深渊的天穹,日月当空。
外面的日出日落也因此影响了深渊的运行。
那些只会生长出奇模怪样的植物的深渊赤色土地上,开始钻出娇嫩的绿色植被,以及色彩鲜丽的花朵,深渊大地焕发出新的生机。
冥主神殿,那个曾经被撒旦以规则磨盘坑杀了两尊主神的深渊最高的血峰之巅。
撒旦背负着双手,像是一尊雕塑般,站立在宫殿深处一堵古老的神殿壁画面前。
这个区域之前终年没有光亮,永远在黑暗中沉浸。
现在却是因为太阳的出现,适才有光芒涌入,温和的光线照射到那一幅古老得已经不能追溯时间的墙壁上。
可能因为岁月太过久远,壁画中所描绘的图案已经不再完整,只能看到半幅画面。
壁画里,有一尊看不见容貌,只露出一道背影的女性神灵形象。
她站在赤色的血峰神殿之上,脚下是同样赤色的大地,以及大地上匍匐着的密集得只能用黑点来表达的深渊万族。
女性神灵的前方,是一尊血石王座,王座上坐立的是一团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
因为壁画并不完整的原因,没有人知道这幅壁画要表达的是什么。
关于这幅壁画,有无数个至今流传在深渊的传闻。
有的传闻说,那女性神灵是深渊的第一任冥主的妻子。
也有传闻曾言,祂是深渊的缔造者,是她一手创造了深渊,以及将第一任冥主送上了血石王座。
更有传说,她是深渊的死敌,就是因为祂,深渊万族才会被困在深渊无尽岁月。
相信各个版本传闻的神灵都有,例如阿劳霍,祂是第二个传闻的坚定支持者。
而撒旦,祂的想法无人能知,祂甚至从来没有谈及过关于这幅壁画上的任何信息,也从来没有来这个壁画面前看过一眼,就像是这幅壁画从来不存在一样。
然而今天,祂居然站在了这里,看着这幅壁画,已经长达数日之久,没有挪动过脚步。
直到高悬的太阳将撒旦的半张面庞都照亮,祂这才悠悠收回目光,嘴角翘起,以耐人寻味的声音轻喃道:“还真的挺像,会是祂吗?。”
撒旦没有指望任何人回应祂,祂的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跟自己交谈。
视线移向撒旦的身后,特文格勒、阿劳霍两尊神明灵恭敬的跪倒在阳光不能照射到的黑暗里。
听得撒旦的轻语,阿劳霍微微抬眼,看向壁画前的撒旦,微笑表达自己的观点:“冥主尊神,我和特文格勒亲眼见到她一掌震断了血石王座和神殿的链接,除了祂,属下真的想不到第二尊神灵了。”
“是很像。”特文格勒也在一旁附和,祂的气息很是微弱,神明灵的气息忽明忽暗,就像是在风中不断摇拽的火焰,想来灾厄主宰掠夺了他的先祖神灵,令得他承受了巨大伤害。
撒旦慢悠悠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也没有说祂的身份到底是谁,对于深渊来说代表什么,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只用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作为结尾:“那姑且就当做是祂吧。”
说话间,祂转过了身形,将一张俊美到妖异的面庞面对向自己的两名属下。
祂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手指轻弹,话锋一转。
“接下来我们谈谈塔奥斯丁的事情。”
塔奥斯丁这个名字在深渊并不起眼,如它那样的低阶恶魔,在这里数不胜数,要不是它有个镇界之神哥哥,恐怕特文格勒和阿劳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低阶恶魔的死,最近闹出了大事。
三尊高阶神灵阵亡,连特文格勒也险些陨落在尼尔城,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叫做塔奥斯丁的恶魔。
特文格勒、阿劳霍都算得上这件事的亲历者,因而谈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两尊神明灵眉头都是一皱,眼神里有深深的忌惮,至于让他们浮现这样情绪的源头,显然并不是塔奥斯丁本人。
“特文格勒看,我离开深渊多久了?”撒旦带着诡谲色彩的眼睛定格向特文格勒。
“秉冥主,根据太阳的升降为时间计算,您离开了二十三天。”特文格勒微微低头,一丝不苟的回应着撒旦的问题。
“二十三天?我还以为是两千三百年呢。”撒旦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不过语速依然那么不缓不急:“露西亚祂们三个是你手底下的从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