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的尸体蒙着白布,之前那汉子紧随其后,一见蓝昊天便发了疯似的怒吼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到底给我阿爹喂了什么毒药?”
蓝昊天脚步一顿,被他吼得发懵。
愣怔片刻后才道:“我……我只是去求许御医给碗药,你阿爹……”
“我阿爹就是因为喝了你那碗药才会吐血而死!”
汉子揩了把眼泪,打断他:“之前明明只是腹泻呕吐,为何喝完药就开始吐血了?你说啊?”
“我……”蓝昊天无法回答,正巧许御医闻见动静,颤颤颠颠跑来查看情况。
“卫指挥使,这是……”他见二人争吵不休,惊诧问了句。
汉子指着蓝昊天斥责道:“御医大人,这位军爷给我阿爹灌了一碗汤药后,我阿爹便吐血数升而亡。还请御医大人还我阿爹一个公道!”
许御医掀开白布,仔细查看一番尸体,沉声道:“不关卫指挥使的事,你阿爹就是病死的。”
“可我阿爹为何会吐血?”汉子执拗不信,“为何旁的病患都没吐血?”
“霍乱到了晚期,”许御医缓声解释,“病患的五脏六腑都被破坏,偶尔也会出现吐血症状。”
听到这里,蓝昊天紧紧咬住了牙槽骨。
还是救晚了!
汉子摇着头,满脸不甘,“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士兵把担架抬走,许御医叹了口气,那汉子狠狠瞪了蓝昊天一眼,也跟着一起离开。
吕茂杰去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回营,到了傍晚,病倒的流民和士兵越来越多,帐篷已然不够用。
许多病患被搁置在帐篷外,生生忍受凛冽寒风。
“吕统领有没说几时回营?”
蓝昊天问向身旁小兵。
“回卫指挥使,”小兵垂首,“没有。”
“叫上一队兄弟,”蓝昊天吩咐道,“随本座去城门那里再要几顶帐篷。”
“是,属下这就去。”
一阵冷风吹来,蓝昊天喉间干痛,忍不住咳嗽两声。
一行人正欲出发,忽从河边传来一声疾呼:“住手!快住手!”
蓝昊天掩着嘴角,看向安林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