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夸张地掩饰,随手就把饼送到保利面前,“你爱吃不?咱俩换?”
一天、两天、三天,几天过去,每天中午的午饭景年都会以各种借口和保利一起分享自己的午饭,直到今天的馄饨,保利说什么也不吃了,还是景年用“不吃包子就绝交”来威胁,他才吃了一个。
景年哼着小曲儿,一边洗碗一边盘算着下午的模拟驾驶,全然没有注意到还在餐桌前宝丽的处境。
见到景年态度坚决地让自己吃这两个肉包子,保利心里是感激的,记忆中,这种咬上一口满嘴流油的肉包子还得是过年的时候。
那是大年三十,保利的爸爸妈妈早早地就送完货回家,一家人齐动手,包了足足10个白面大肉包,还特意留出一部分肉馅晚上守岁时候包饺子用。
即便如此,老两口也只是一人吃了一个包子,就推脱着说,“油太大了,上了岁数肠胃受不了,保利,你自己吃吧!”
保利又何尝不知道,还不到五十岁的父母正当壮年,每天都要进行重体力劳动的身体其实更需要这肉包子中提供的脂肪。
不过,他拗不过父母,只能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吃上肉更多的肉包子。
保利决定,把眼前这两个几乎是纯肉疙瘩馅的大包子带回去,给爸妈尝尝。
想到这里,保利就用塑料口袋小心地包裹上两个肉包子,准备装到斜挎包里,就在这时,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哟!小孩儿,你这伙食不错啊!怎么着,吃不了了?哥哥我不嫌弃,来,吃不了就给我吧!”
保利闻声一怔,转头看清楚背后说话的人,心里就是一凛。
只见他背后站着三个高出他很多的青年,为首的一个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旧冲锋衣,嘴里斜叼着一根劣质“大薄香”手卷烟,正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保利认识他,这个人是经常在城东区蔬菜批发市场那附近出没的刘罗伟。
这刘罗伟原本只是一个街溜子,和姐姐两个人整天靠着在市场里捡一些包装纸板和菜叶子为生,自从姐姐嫁给了城东区工会的一个小领导之后,在姐夫的授意下攒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干拉脚运货的活儿,总算吃上了口自食其力的饭。
谁知这家伙天生是个品性败坏的种,纠结了十几个同样蹬三轮的车夫,打跑了那些不愿意加入他们的车夫,逐渐发展成垄断批发市场推脚装卸的活儿。
刘罗伟的姐姐心疼弟弟每天风吹日晒干体力活儿,说服了丈夫给他报名学习机动车驾驶,打算等学成有证之后,也给他买一辆小货车,拓展一下蔬菜运输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