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凌乱的发丝垂落在他白皙的额头前,他斟酌言语,
“公主脖子上的伤,如何了?没再添新伤吧?……我是说,回来后,又发现别的伤了吗?昨夜,昨夜公主是否安寝了?”
其实他更想直接问,公主受了委屈,回来没有想不开又寻死吧?就像他梦里那般……
但他不能问。
采苓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对他昨日的英勇之举不禁感怀,往日对他的那股敌意也悄然减了不少。
她清脆地答道,“叫你说准了。”
瑥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定住,“什么?”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采苓轻声说道,“公主回来后,又发现小腿上有一处青紫,可能是昨天不慎磕在哪里了。”
“好在没有破皮,府医用了药,说十几日便能好。”
“至于公主是否安寝了,你来都来了,你去问问呗。”
瑥羽怕公主生气他擅离矿场,没应声。
“我不能站久了,这汤要进了凉气了。”采苓仰头催促他。
瑥羽哑声,“别告诉公主我从矿场出来了,我就是挂心她,来问问……我来拿些衣物就走。”
采苓也知道公主在公事上的严厉,“好吧。”
虽说不让采苓去通报,但他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迈向公主用饭的外间门口。
每一步都迈的很轻很慢,生怕踩碎了这里的宁静。
他的高挑的影子落在回廊间,衣袂随风轻轻飘动。
不知是不是离的近些的缘故,他快的吓人的心跳,此刻奇异的平复了。
精致的面庞略显苍白,却丝毫不减损其妍丽的美。
双眸似秋水横波,清澈而明亮。
嗓子和鼻腔这才觉出疼痛,是迎着疾风寒气快速呼吸留下的痕迹。
楚乐仪没睡好,挨到天色发青的时候才有睡意。
不为别的,都是气的。
她昨日午后从药圃铁矿回府的路上,又遇到楚乐铭的侍卫。
他们在远一点的乡里,见人就逮,弄的鸡飞狗跳。
楚乐铭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
打着她的名义在周围各处作乱,行挑拨之举。
她派人在近处暗中听了,那些走狗果然是在打着药圃铁矿和永朝公主的名义抓人。
说是缺干活的壮丁,抓的却都是老幼妇孺。
可恶!
民不敢报官去告公主,只能暗暗的,成年累月的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