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吉穿着破衣烂裤,头发散落着遮挡住面容。也不知他从何处捣腾出这些乞丐的行头,竟像模像样。手托着半个瓷碗,另一只黑乎乎的手,好像是故意在泥巴里弄的,握着半根木棍。想来在这艰难的世道,穷人乞丐也只能拿树枝树棍当筷子夹菜,条件如此,总比用脏兮兮的手抓饭要强些。
四个轿夫抬着轿子一路小跑,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因小师承催得很急。四名衙差也是左顾右盼,手握刀柄,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柴吉则低着头,在后面小碎步紧跟。他怕轿子里的人发现自己,所以一路一直贴着墙根走。毕竟是白天,难免会遇到一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
柴吉有时经过富家子弟身旁,都会听到他们口中出言不逊的辱骂,什么“臭叫花子”“臭要饭的”。遇到大家闺秀,还会被丫鬟冷眼嘲讽。世态炎凉,这便是当时南宋社会的真实写照。
柴吉顾不得别人的嘲讽与谩骂,他卑躬屈膝,向那些富家子弟、千金小姐、路过行人赔礼致歉。
不知不觉过了一座拱桥,然后没有多远,轿子就在一处驿馆前停下。为了不被发现,柴吉背对着他们,距离足足有十五米之远。
因为他看见了师父欧阳锻刀,欧阳锻刀此时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苹果,就在驿馆对面。
柴吉从远处看到师父欧阳锻刀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离开这里,以免被人起疑。柴吉领会了师父的意思,手托着残缺的破碗,往原路折回。
轿子停下,笑师丞再次谨慎地环顾四周,然后俯首帖耳在轿子的窗口不知低语着什么,或许是报告周围一切正常。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从轿中下来,果然是莒左亮。此时他没有穿着官服,而是身着一身青棕色平民素服,发髻盘着。他匆匆下轿,低着头,没有观察四周,表情严谨,紧绷着脸,怀着急迫的心情快步走进驿馆内。
欧阳锻刀离莒左亮并不是很远,他察言观色极为细微,当即觉察事有蹊跷。趁人不备,他扔下独轮车,飞身一跃上了墙顶。然后一路施展轻功,小碎步跃至一间茶楼,接着通过茶楼跨越街道的一侧,轻轻踏上屋檐,很快便进入驿馆范围之内。
他往下左看右看,终于找到有多人把守的地方。欧阳锻刀随即跳到这间房屋的顶端,悄悄揭开瓦片,看到莒左亮和娄檀正在房内商议着什么。只是他们两人的声音太小,欧阳锻刀根本听不清聊天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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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通过二人的口型和神色,欧阳锻刀觉得两人一定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狼狈为奸,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水,很可能与关兴有关。为了不被发现,欧阳锻刀不敢久留,他小心翼翼地将瓦片合上,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驿馆。丢下独轮车上的水果,撤下伪装,匆匆回到他们的住处与关兴商议。
也就在今天早上,暗杀关兴的那名蒙面杀手在关兴的盘问下全盘托出。他是被人指使,并给了重金前来暗杀关兴,但是他也不知道雇佣他的人姓谁名谁,只晓得是一名大官。
关兴怀有仁慈之心,反正自己并无性命之忧,就放了这名杀手。
只有柴吉不同意关兴的作法,他觉得就这么轻易放了杀手,太过便宜了对方,万一杀手再次行凶怎么办?端木臻枪和欧阳锻刀没有做任何表态,两位前辈都选择遵从关兴的意见。
欧阳锻刀回到客栈,柴吉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坐在关兴一侧。他们都在等着欧阳锻刀带回消息。
欧阳锻刀喘息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清茶坐下。三人目瞪口呆,都等着欧阳锻刀讲述他的发现,期待有什么内幕爆料。
谁知空欢喜一场,欧阳锻刀如实回道他什么也没听见,但是通过两人的谈话神态看得出来神情紧张、严肃,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欧阳锻刀再次提醒关兴要时时注意,防备莒左亮与娄檀两人,这两人心机叵测,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