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贵州城陷落之后,叛王认为江阴侯急于行动,意图设下埋伏;然而,江阴侯却看穿了其诡计,避免了一场灾难。江阴侯吴高的军事策略向来谨慎,臣引荐他支援贵州,却选错了战场......”
“朕已洞悉此战的关键,正是吴高军迟缓行动。”朱高炽道,“起初,朕怀疑顾成有异心,不过,倘若吴高及时抵达贵州城、城池未曾丢失,何以会有后来之事?因此,贵州城失守之咎,不在于顾勇,而在于郭铭。”
徐辉祖沉声道:“恳请圣上明察秋毫。镇远侯军粮被焚毁,不一定是他有意为之,却被有心之人编织出看似合理的谎言,误导圣上的判断。”
朱高炽默然不语。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传闻高煦亲临贵州战场。假使那时不是吴高,而是另派一位将领,恐怕也无法抵御高煦的锋芒。朕知大舅对高煦不满,高煦同样忌恨大舅,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高煦确实是一位出色的战士!”
“狡猾至极。”徐辉祖依然坚持己见,“吴高被高煦欺骗了!否则,即便是善战者,也无法在十万大军面前夺取贵州的重要据点。”
朱高炽不愿继续争论此事,他无需他人认同他弟弟的英勇,刚刚只是坦率地说出了内心的感慨。朱高炽问道:“未来,我们如何应对高煦的挑战,大舅是否已有对策?”
徐辉祖道:“依臣之见,目前不宜思考进攻西南的战略,高煦会主动发起攻击!”
朱高炽稍稍移动了位置,“大舅如此确信?高煦将攻打何地?”
徐辉祖语气沉重:“湖广之地。”
朱高炽旋身而立,凝视着墙上挂着的古老地图。在他有限的生命旅程中,未曾踏足遥远之地,双眼紧锁着那幅绘有繁复纹路与神秘符号的地图,试图勾勒出大明疆域的真实面貌。
过了良久,朱高炽未尝回头,沉声问道:“我朝军队在湖广驻扎重兵,高煦缘何不乘势南下,占领广西?”
徐辉祖的声音悠悠传来:“此时此刻,本当为太平盛世,而非末世纷争之时。因此,高煦无需贪婪地扩张领土,而是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他的目标,乃是大明的皇权!若叛军绕道广西,再北进京师,路途漫长,战事必将拖沓。依臣多年对高煦的观察,他极有可能在湖广一决雌雄,企图以一场大战定夺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