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城急得高叫不可,正叔也嚷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钱我们不挣,定钱咱也没接,快放手,你们这是要绑架不成?”
一个汉子抬手给了正叔老大一个耳刮子,恶狠狠地道:“绑架算什么,老子连人都敢杀。孟大郎给的定钱你也敢不接吗,想找死是不是,再敢啰嗦,老子一刀砍下你的狗头。”
陆全城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怎能随意打——”
话还未说完,陆全城脸上也被扇了一巴掌,另一个汉子骂道:“老子还就随意打了,怎么着?再不麻利儿地上车,就打掉你满嘴的狗牙。”
两人嘴角都淌出了血,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捂住脸不敢再吭声,吓得互相搀扶着抖抖索索地爬上了大车。陆全城更是被唬得脚软,几乎抬不起腿来,爬得慢了背上还被抽了两鞭子。
田冲看着那简旗使走远了,向孟京勇问道:“简旗使同样也是三河盟的十三旗使之一,怎的接到八旗使的传书后也跟咱们一样像是奉了盟主令一般,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呢?”
“嘘——轻声些,你才入盟,有些事还不清楚,要不是前段时间你在闭关,不然为兄早把你拉着跟我一块儿入伙了。”
孟京勇侧过身子看了看,确定简旗使确实走远了,又道:“三河盟背景极深,旗使共有一十三人,简旗使本名简续,在旗使中排行第十二,盟里兄弟也有叫他简十二郎的。盟内等级森严,即便同为旗使,也是排行越高权力越大,所以他也得尊八旗使的号令,更别说咱们哥俩只是个小小的护旗使了。好了,还有好多规矩以后慢慢说给你听,咱们快走。”
孟京勇将葫芦扔回给陆全城,笑嘻嘻地道:“钻进车去,把车帘子放下,胆敢逃跑就砍掉两条腿,敢掀开车帘子就砍掉两只手。”
陆全城主仆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爬进大车,车帘子一放下车厢内的光线就昏暗了下来。
两人正喘着粗气就闻到了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正惊疑不定时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这才注意到车内还有一双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原来车厢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瞪着他们,这一吓非同小可,两人同声惊叫起来。
叫声未停门帘被掀起,车外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两人隐约感到又一黑乎乎之物飞进车厢——还是那柄飞爪——抓住了正叔插在药箱边的火把木柄,只听“咔嚓”一声,粗大的木柄竟然硬生生被那飞爪给抓断了。
孟京勇探头进来,斥道:“再敢出声,立马砍头,好好地给那小子上药,给老子安静些。”
盖上门帘,车外传来孟京勇的嬉笑——好像他早就预知这主仆二人的反应——对旁边人说道:“这两个老东西不识好歹,嘿,还不如早上捉来的那小道士安安静静的,可惜没啥鸟用。行了,咱们出发。”
在旁人哄笑声中车箱一震,大车启动了。
陆全城在刚才门帘被掀开时终于看清楚了,车厢里还不只一人,是有两个人。
坐着的那人年纪很轻,身着道袍,头戴道冠,肩后斜插着一根棍子。另一个在车厢里躺着,身上缠着白布,腹部有大片的血渍,很明显是鲜血渗出,一直没动,不知是昏迷了还是......
“福生无量天尊,两位老丈莫怕,吾也是被他们掳来医治此人的,不过除了给他止了血什么也做不了。二位,既来之则安之,且定下心神,先救人要紧,不知可带有金疮药?”车上那道士轻笑一下,低声说道,他的嗓音浑厚还带着磁性。
陆全城主仆早被外面的恶汉们给唬住了,心跳加速手抖不停,没敢出声。
“两位老丈是游方铃医?”那道士又开口问道,“没事的,他们在吓唬你们,青天白日之下哪里就敢草菅人命了?难道我大唐没有王法不成。放心,本来就是需要咱们来救人的,不会真像他们说的砍了你的头去,嘻嘻,再说了大车跑起来本就很喧闹,小声说话他们听不到的。”
陆全城壮着胆子小声问道:“仙长慈悲,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并,并未得罪外面的汉子,就算是要请咱们救人,这,这也太......”
“吾也是今早才被他们掳上车的,当时在路上遇见,他们也同样问道:‘你们道家门人能治刀伤吗?’吾答:‘要看受伤——’结果话还未说完就跟你们一样的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