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城忽然问道:“挥火长,你们几位莫非是私自离开折冲府,擅自行动的?”
挥兴大骇,他确实是折冲府的火长,手下有卫士十人,但这一职务他并未暴露,并且确实是擅自离营的,惊问道:“老丈,你,你是如何得知?你是何人?”
陆全城见状便知一言中的,私自离营的后果非常严重,若能以此引导其有所求并趁机施恩于他,说不定就可凭空收得一员大将。心中一喜便开始盘算了,抚着三绺长须道:“实不相瞒,吾乃饶阳郡太守陆全城,你们抬着的伤者也是朝廷的武官张参军。”
挥兴还在惊疑中,陆全城趁热打铁道:“吾带家仆微服私访,无意中救了张参军,接着我们又被你们救了。呵呵,挥火长有勇有谋,实是栋梁之才。”
赵强验看了正叔拿出来的官印,抬肘暗中一捅挥兴,悄声道:“挥头儿,确实是陆太守无疑。咱们这次擅自离营,还放出了折冲府的信号焰,回去只怕一百军棍是逃不掉了,怕就怕这顿军棍打下来不死都得残废,若是都尉发了火,砍了咱们的脑袋都有可能。有陆使君在此,不如求他......”
挥兴道:“怕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我已有意离开,就让为兄一力承当不让你们受罪,此间事情一了我便回折冲府领罚,你们只管回营,所有军棍我都受了。”
赵强急道:“岂能让你一人独受,当初是我们兄弟怂恿你接下这对姐妹花的麻烦事,虽然目的是想借此留下挥头儿您这位难得的老大,将来还能继续带着咱们兄弟冲锋陷阵。如今事发了,自然是兄弟们一起担当,只要您别再离开了。”
其他几位兄弟听赵强如此说都连声认同,都说愿跟挥头儿一起回去领罪,若是挥头儿执意离开折冲府,大伙儿也愿意跟着一起逃走。
挥兴也急了,说道:“大家都是多年拼杀出来的兄弟情谊,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会离开大家,是迫不得已另有私事要处理,只是担心此事会有大麻烦故而只能悄悄离开,这麻烦不能牵连到你们,更不能叫你们抛家舍业跟着我亡命天涯。”
余童接口道:“匹夫之勇,不足道也,放着大好的机会在此而不知谋划岂不愚蠢,陆使君便在眼前,只有求他帮忙善后才是正途。”
他在旁听到赵强的话了。
作为官员,官场的规制余童很清楚,之所以他能够四处乱跑,一是因为司职所在可以随意外出,二是因为其父是将作监的七品主簿,可以为他擦屁股,但挥兴等人未必有这个便利,一旦回营销假,将面临极其严厉的处罚。
陆全城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没想到挥兴的事情如此复杂,于是把握着火候,故意捋须,睨视着挥兴沉吟不言。
龙潜正色道:“陆太守若有法子替他们解难,何不顺手而为?”
赵强拉上其他几位兄弟翻身拜倒:“职下求陆使君指点一条明路,为我的老大挥头儿脱罪,我等兄弟必衔环结草以报。”
陆全城到底还是心怯龙潜,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忙笑道:“呵呵,大家相识一场理应相互排忧解难。若是你们每人一百军棍下来恐个个都得残废。若说脱罪嘛......倒也不难,些许瑕疵不值一提,好在你们的军府是在饶阳郡内,吾可为你们六兄弟脱灾,只是今后挥火长再也不能私自离开才行。”
挥兴叹道:“只要能让兄弟们洗脱私自离营之罪,挥某愿按太守之言做此承诺,职下不能再让同样的错误出现第二次了。”
陆全城颔首说道:“待本郡到任便向折冲都尉发文,说明本郡微服私访时遇险,遣家仆带信去折冲府求救巧遇了你们几位,因事急从权便一并征调了你们六人来暗中护卫。吾发文向都尉说明,此事自然就自圆其说了。只是这个方法只有一时之效,恐日久还是会给人留把柄,所以要委屈挥火长,尽快申请调离折冲府入饶阳郡团结兵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