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师问道:“莫非这位道爷也是医门中人?”
龙潜忙道:“吾小小年纪哪有什么道行,这位姑娘是说笑的,还请先生尽心把脉。”
原来龙潜一行早上就赶到了饶阳郡。
按陆全城的意思定要在驿站给大伙儿安置,还是龙潜一再推辞,才到福通客栈开了几间上房歇息。
挥兴带着几个兄弟回折冲府销假,告辞先走了,陆全城刚刚到任,需接手各项事务,便约好今晚先各自歇息,明晚再见面设宴聚会。
正叔马上安排了官家的医师来给大伙儿救治。
张见诚已经醒了,但腹部伤口开裂浸血,舌头又被咬破,身体虚弱得很。其他人只知他姓张,是朝廷的武官,却不知为何跟大伙儿到了客栈还不离开。
余童腿部被飞蝗石击伤,医师给他用跌打伤药包敷,嘱咐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至于何金标和申山也一并安排了医师医治,都在客栈住下,等龙潜跟陆太守接洽后安排饶阳郡司法参军的传唤。
之前在林子里的土坡上与大伙儿见面后,龙、归二人并未跟陆全城提及有关自首之事,一是因为现场人多嘴杂,并且还有黑衣人在现场,二是陆全城还未正式上任,想着反正要一起去饶阳便决定缓一缓再告知。
人人都安排妥当后,归乔青进了房,突然松懈下来竟然虚脱昏迷过去,慌得归乔松和余童一阵乱嚷。
还是龙潜替她号了脉后确定是丹田受伤后一直未有修复,又擅动真气对敌导致气泄虚脱,寻常医师还真束手无策,只有道家的推宫过血之术方能将其治愈而不留后患。
于是众人辟出一间静室,由龙潜单独施功,在归乔青小腹上推宫过血疗伤祛淤。收功后还顺便给归乔松被万不可抓伤的双臂按摩顺血脉,这番救治极耗元气,龙潜回到自己房间倒头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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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潜很顺从地坐在凳子上,勾着脖子埋下头,归乔松则站在他侧后,舀起用木槿叶搓好的洗头水淋在他头上,问道:“水温可烫?”
“刚刚好,叫阿松费心了。”
归乔松微笑着冲了水,轻轻地替他挠头,指力不轻不重极是认真。
龙潜鼻中闻到木槿叶香,闭着眼睛享受着洗头的舒适,这种感觉久未有过,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义母田云娥给他洗头的场景。
在轻微的水滴声中,想起了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细节,又勾起了有关身世的细节来。
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回忆儿时的场景,再将义父留下的白布包裹和白云先生的书信内容,以及所有能联系起来的信息和线索拼凑一块儿,渐渐的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那白布包裹,其实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有明显时间沧桑感的麻布,里面除了几件三岁儿童穿过的衣裤外,再没其他什么物品。
龙潜分析,这几件衣裤定是自己被抱走时身上所穿,这些年被义父和师父仔细收藏,如今竟成了仅剩的与家人在冥冥之中唯一有联系的物品。衣裤材质上丝下麻,衫领上绣了一只白鹤,看得出这应该是出自比较殷实的小康之家。
关于义父,白云先生在信中写道,“......潜儿,汝之义父姓张名传,人称‘青云剑客’,为人豪侠仗义,一手‘青云剑法’名震江湖。吾恐汝年幼,虽与其生活六年却未必知晓乃父之忠义与豪强,故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