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受她影响,也将腿向前拉直了,让全身保持着一个舒服的状态,身体稍稍向后仰,两手在背后撑在地上,笑道:
“唉,难为你了。此事前因后果小妹大概知晓,便给你说说吧。姊姊无须担忧,只要咱们没有直接跟花鸟使发生冲突,即便被鱼朝恩察觉了,他也不敢面圣告状,因为他选中的女子并未交给大内,若他去告状岂不是自讨死路?”
江秋月猛地坐直,睁大眼问道:“难道是鱼朝恩打着皇家的旗号,私自在民间选宫女吗?他就不怕欺君之罪?”
广寒道:“这是皇家的差事没错的,选宫女也是内务府定的,他一个宦官还没胆子私自做这事,此事说来还是自从高爷复位后才发觉了蹊跷之处,他一复位便着手整顿宫务,清盘了宫人的花名册后发现了秘密。
“去年花鸟使选中的女子,按贵妃娘娘的指令,连前年选中的部分在册宫女一起,统统锁进了洛阳的上阳宫。这本是皇家宫闱内苑的事,本不该高爷置喙,且明面上无甚异常,还是高爷细致,发现到了今年,这些女子居然全部失踪殆尽,还无人过问。”
江秋月靠回树干,道:“宫里有这么多的失踪人口,难道没人察觉吗?”
广寒口气颇为沉重,道:“那上阳宫早被贵妃娘娘定为冷宫了,只要进了冷宫的人谁还关心她们的生死?高爷本来管理大内多年,颇得圣人信赖,因贵妃娘娘第二次被赶出宫时得罪了她,娘娘一回宫就不大待见高爷,圣人为平娘娘怒气便冷落了高爷一年多。
“高爷复位后本想将这一年多的空档期接续上,哪知一查发现了问题。便暗派心腹调查,竟然发现这些宫女是被人逐一悄悄带出宫,送到了宫外的一处大宅院内。可惜那心腹被宅子里的一个高手发觉,暗中除掉了。高爷这才警觉,知道是一股大势力在背后操纵此事。
“为不惊动宫里的势力,高爷未再动用官家的人,立刻吩咐兰帮主强行中断闭关,以江湖人的身份暗中调查。帮主一连跟踪数日,终于查明,原来那些宫女都被送进宅院后,让两个西域和尚吸干了精血,成为他们修炼邪派武功的血物。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惹怒了兰帮主,即刻出手镇压。
“哪知那两人武功极强,联手合斗帮主也只被打伤逃离,帮主也受了伤返回报知高爷。高爷得知那宅院的位置后大吃一惊,嘱帮主切莫声张,即刻返回继续闭关养伤,还叫不用再管了。后来高爷不忍今年再有女子受害,才私下传令......罢了,能抢几个算几个吧,这都是命。”
广寒一口气说出了内情,江秋月有点震怒,弯起膝盖一掌拍在腿上,怒问道:
“用女子来练功?这是什么邪派武功,哼,若是叫本宫知道是谁敢如此糟践女人,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但既然发现了凶手,何不即刻缉拿法办,从源头上堵住人口失踪的漏洞即可,何须费这么大的精力叫本宫到民间与他们暗中抢人,如此实在劳命伤财。”
杨玉琴也若有所思地道:“帮主如此武功还会被那两个西域和尚打伤,难怪后来道上有传言,说帮主重伤不治......连三河盟也查到了此事,才敢狂妄地公开杀我们的人,与我们作对。本堂还正奇怪呢,按说帮主早该出关了,难怪又延迟了好几个月。”
广寒将左脚脚踝搭在右脚踝上,很轻松地道:
“帮主武功高强,岂是那两个妖僧能打伤的?只因提前出了关,恶斗时引发旧疾才受的伤,呵,道上的传言......便让它继续传好了。不过江姊姊,你能想到的,高爷岂能不知?那西域和尚在宫中尚且畅行无阻,你道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吗?
“高爷还暗中查明,那鱼朝恩似乎不明缘由,只负责选宫女。选来的人都被锁进上阳宫,然后再被人悄悄带出宫。个中关系复杂,背后的势力涉及......罢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管的,连高爷发觉此事也不敢随意上奏,小妹只能说这么多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之我们尽人事看天意吧。”
江秋月咕喃道:“连高爷如此位崇之人都拿那和尚无招,只怕是此人背后的靠山......可怕。昨日被那天霄子坏了一个,估计霸王村的那个詹氏就再无解救之法了,那其他的女子咱们还抢吗?”
“抢人还是继续,须注意方式方法,绝不可泄露是鱼龙帮暗中主使。若是有人问起你为何行事如此荒唐,或者事发了,恐怕还得月桂宫来背过,这一点江姊姊得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