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丝丝沮丧,照她本来的想法——只要是堂主以上级别的人都会有这种预测——有很大概率会在大典上宣布月桂宫和鱼龙帮合并,两家合力共同拉起旗号,宣布鱼龙帮的回归。
沮丧归沮丧,但她是没有反对的念头。
没想到广寒布置的会是这样的任务,似乎看起来这场大典将会有一场大厮杀,只是不知对阵的除了三河盟还有哪些江湖人物。这倒无所谓,噬血的日子总会叫她兴奋,不由得心情有些激动,好像大杀四方的爽快生涯就要回来了。
不过最让她心中暗自欣慰的是,两帮合并的事情看样子要延后了,其实最好不要合并,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这一瞬间江秋月的心思过了百转,看看广寒,再看看杨玉琴,以目空一切的口吻说道:“好,不就是围剿残兵剩勇嘛,交给月桂宫了。你们两位专心为帮主护法,至于五龙斩,哼,这群杀手消失了近十年还敢为所欲为,只要被本宫遇上,定要召集门中高手好好跟他们斗上一斗。”
广寒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说道:“这是云堂主根据帮主意思做的任务分派,月桂宫的埋伏点,还有具体任务都在里面,请江宫主尽快照着内容安排。另外,围剿时,你们需打着连鱼龙帮也要一块儿灭掉的旗号,见人便杀,我会弄一些帮中的服饰给那些尸体穿上,权当做你们的胜果好了。”
江秋月接过信封揣好,意气风发地道:“如此甚好,请转告帮主,叫他放心,月桂宫办事从不拉稀摆带,定不叫一个人漏网。事不宜迟,本宫先去安排了。”
广寒拍拍衣襟,盈盈拜倒,郑重地说道:“恭送宫主——”
话还未说完,江秋月已经将广寒拉起,笑道:“不必了,本宫去也。”
一声唿哨,留下了两个下属背起班鸣慢慢走,自己则跳进软轿,带上其他人一阵风地走了。
广寒目送了月桂宫的人走远,暗暗叹了口气。
杨玉琴在一旁忧心地道:“月桂宫这几年确实闯出了好大的名头,江宫主功不可没,咱们都承认。但一个在外面野惯了的人,又成了一方诸侯,还能再回到过去的身份吗?”
“杨姊姊,也就你是自己人才会说出这样的真心话。我在月桂宫还不到一年,便已感受到月桂宫如今的实力,只怕比鱼龙帮还要强上几倍。
“现在的青峰崖上只有一些老兄弟还在苦苦守候,而月桂宫却是兵强马壮,足以挑战江湖几大名门正派,甚至比那洛阳太微宫也不遑多让。她还秘密收了一些男弟子作为外围,就像当年鱼龙帮的鱼派一般。”
“唉,帮主闭关这十年,也是咱们鱼龙帮失去和迷茫的十年,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鱼龙帮依然强大如第一代帮主时,只怕咱们不但不会被召回,可能还要继续被官家镇压亦未可知。”
“罢了,这些都不是咱们该考虑的,兰帮主自有筹划,好在月桂宫依然忠心不减,否则鱼龙帮危矣。”
广寒转过身正要拉起杨玉琴一道离开,忽然看见槐树上有字,仔细辨认后心中突然有感,问道:“这是谁在此祭母?”
杨玉琴笑道:“还不是刚才那个小道士天霄子,我见到他的时候正抱着槐树大哭,当时未注意到他是在此祭母。奇怪,这周围怎的没有坟头?连墓碑也没有,莫非跟你一样也是遥祭?”
话才说完杨玉琴就后悔了。
果然此话一出,广寒心中犹如重锤猛击,摸着树上的文字,情绪激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哎呀,是姊姊不好,又惹得你伤心感怀了。”杨玉琴叹着气,抱住广寒的肩膀,安慰着她,抬首细看树上的文字,不由自主地轻声念道:
“《长相思·祭母》
吃多点,穿多点,点点均为母常言。从此忆慈颜。
过南山,祭北山,山上山下阴阳寒。僵坐泪湿衫。
——不孝子龙潜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