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死了。死在曾经最信任的人手中，因对云沉雅形成执念，维系着一丝残魂。纵使大能修士将天魔驱散，她也会一同消散的，一具尸体上的念念不忘的残响又怎么会有将来？

可看着那个真挚的、狼狈的扑向她的身影，虽然衣衫破碎，满脸狼狈，没有记忆中的秀雅斐然，她却再也不能将目光移开。

纵使万劫不复，我也要把他刻在灵魂深处。

黎卿卿的残念突然放开控制，决然的扑向了体内天魔的浑浊魔气内。

她像一只扑火的飞蛾，纵身跳下！那是执着，那是挣扎，更是奋不顾身的爱恋！

那一道浅浅的，散发着微光的残念仿佛初雪一般融化在魔气之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好像在微笑。

外界的云沉雅只见黎卿卿浑身一震，便停住了。

她收回自己抓向他的双手，面容不再狰狞，而是露出来他无比熟悉的浅笑。

她说：“我回来了，云道友。”

她似乎真的变回了那个总是缠着云沉雅的女子，不再痛苦，也不再疯狂，没有另一个存在与她争夺身体。

云沉雅茫然的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女子，一时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云道友。”黎卿卿笑着，“她其实只是天魔破碎的残渣，寄居在我们一起找到的神像上。当时我神魂不稳，被它顺着破绽侵入神魂。

见到你后，又被你的神通反噬，本就不堪一击了。没有你想得那么艰难。”

她嘴唇上挂着微笑，脸上没有一丝阴影。这微笑中充满了平静，充满了坦然，充满了放弃所有后的无所畏惧，好像是雪天里的篝火，海与天尽头挂着的云霞，月光下的一株老胡桃树。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和警惕，但在问出许多记忆中的小事后，云沉雅也只能暂时作罢，暗中警惕着。

他想说那个在圣地冒充她与张衡结为道侣的人，也想问问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说那件事更好，只得让黎卿卿和他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

“卿卿！黎卿卿？”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复的云沉雅疑惑的抬头。

“什......么？”黎卿卿迟疑的开口，不知何时，她已是满脸泪痕。

好像这具无主的身体在哭诉，她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