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正中玄殊下怀。云沉雅继续留在这反而危险，难保不被胡琛抓住伤害，此时离开秘境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他自己......

玄殊看着手中的剑，这把剑半新不旧，陪伴了他近几十年，却又不算长，也不是他的本命灵剑。

他的本命灵剑在四十五年前便碎在赤沙秘境中，一同逝去的还有他同行的五个兄弟。只是他还尚且留下一命逃生，虽然元气海破裂，根骨尽碎，修为停滞，却也还能活着。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玄殊不理解，昔日荣光皆从他身上剥离，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名为玄殊的苍老道人，等死是他唯一的未来。

可是他又不想死，无数个日夜煎熬，感受体内经脉碎裂的折磨，也不想死去。也许苟活是他内心潜藏的愿望吧。

直到今时今日，重回旧地，他才忽然明白，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死。他需要回到这葬送了自己朋友和未来的秘境，来见证它的终结，也见证自己的终结。

起风了。

那是赤沙秘境破碎的风，尘沙浮入虚空，化作虚无，星夜被撕碎，只剩寂静的创口，就连那远处连接现世的龙卷风在如此伟力下也摇摇欲坠，快要消散。

孙莺二人也发现异状，不再争斗，疯狂的朝着龙卷冲去——那是离开的最后机会。

玄殊紧随其后，疯狂骚扰拦截二人，只要不纠缠他们都能冲出秘境，活下去。

“玄殊！你疯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到底要干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面对孙莺的质问，他只是微笑。四十五年前，那个名为李一道的年轻人就死在这里，此后发出声音的不过是残尸留下的绝望回音，听着像个人，实际是个什么玩意，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再死一次？

他笑着，从未有现在这般感觉轻松，断裂的经脉也重新接合在一处，他的身上亮起无数星点，元气震动，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将周围元气引发了一个又一个旋涡。

他重新变成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女人！看我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