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民证吗？”

“有。俺叫孙军。”

“成，上来吧。没多大功夫就到了，这天冷，掉雪壳子里就麻烦了。”

“谢谢叔。”

孙军跑两步，一手搭住右侧车边起跳转身坐在架子车右侧车头。

“叔，谢谢。”

“谢啥！你个小崽子能有多重，天冷地寒的早点到家也能歇歇。这是干什么去了？”

“去四棵树老舅家，俺妈说去看看老舅病好没有。”

“咋样？这年景有病可不好熬。”

“嗯。乡下郎中一副药灌下去缓过来了，里外里花了一块大洋。唉…。”

“唉…行啊，救过来就行。这人啊，命贱啊。”

前方不远就进城，一堆二鬼子拦着收钱，一人一个大子，不多却也是额外收入。孙军出示了有点破烂的良民证，拈出一个袋子放进箱子。

一个歪带着大盖帽，冻得耳朵通红的黑腿子搜了孙军的身，没有一毛钱，一脚踢过来骂骂咧咧放行了。

孙军拍拍衣服，走进城里。他需要找个住所，等到倭寇投降，慢慢前往京城，等着解放后清理好了就搬进去。有烟火气的日子才是好日子不是吗？

在城里转了一会，还真有一处房子卖，中人带着去看了看，离着倭寇新建城市不是很远，也不算是贫民窟。一间房子，在电影院不远，有小厨房和后院。

倭寇军卷不好使，只要大洋，六个大洋就可以买下来。

也不贵，孙军就买了下来。小厨房里一口没有锅的灶连着里面卧室的火炕。一个烂桌子，两把凳子。这就是所有家具。煤油灯都没有一个。

中人带着孙军去办了房屋所有证，拿了抽成就离开了。孙军踏着积雪返回，开了锁，拉开门，进了黑漆漆的房子。点燃新买的煤油灯，用新的铁圈扣住灶口，塞进去几块木头点燃，因为火的燃烧，很快就温暖起来。又舔了几块木头，拿着灯进了里屋。

没什么卫生可打扫的。扫扫土，房子密封还挺好，没有裂缝。铺上一床做旧的被褥暖着，坐在床边吃着炒花生。

落脚的地方有了，剩下就需要一个营生。做什么？手工艺？不成，小买卖？卖什么？吃食肯定不行。这岁数做什么手艺都会让人怀疑，只有街溜子才最适合。小偷小摸都可以，要不就是跑堂打杂的。

暖暖和和的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

孙军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出门溜达。排成队的倭寇士兵时不时从街道上巡逻。招工信息不多，最后在街头找到了自己能干的活，进二鬼子警察局边上的裁缝店做学徒。

是的裁缝店，老板是个南方人，善于做西服和学生服。风评不好，对于学徒的压榨和打骂已经没有人愿意来。

孙军无所谓，一个响指很乖很乖，学徒什么的学什么学。又不是不会，只是需要一个营生掩盖身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每天去裁缝铺装装样子，与客人聊聊天。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让周边客人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愿意逗几句。当然，孙军也会偷摸送一点碎布布头什么的给拿回去补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