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是说他嫌官职太低了?”
经左丰如实详述一遍,灵帝脸色渐露不悦。
“混账!”
“他一个尚未取得功名的平民,朕赐予他郡守之位已是恩典,他竟然、竟然还不满足?”
“真是岂有此理!”
“这……”
收取了不少好处的左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讪笑着补充:
“圣上,此人也知自己失礼,特通过奴才向您进献两千两黄金作为赔罪。”
“哦?”
“还有这回事?”
得知有两千两黄金可得,灵帝脸色有所缓和。
官职授给谁都一样!
虽然青安乃叛军出身,虽然他毫无功名傍身……
但他肯出钱啊!
如此看来,即便真授予他刺史之位又有何妨?
然而,
正当灵帝打算颁旨之际,大殿中的袁隗却表示不满。
开玩笑!
那幽州可是袁家觊觎之地,给他一个郡守已是格外宽容,竟还想染指刺史之位?
万万不可!
莫非他不知这官职是要花钱购买的?
给灵帝的那份你都给了,我的这一份就不给了?
是不是瞧不起我!
心头勃然大怒的袁隗,言语毫不客气,直言道:
“启禀圣上,幽州刺史刚刚上任不久,现若骤然更替,恐怕不太妥当吧?”
“咦?”
“幽州刺史已有他人任职了?”
听闻袁隗如此言说,灵帝微微挑眉,也觉此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毕竟别人也是花了钱的。
倘若无故将其罢免,日后谁还敢花钱买官?
正当灵帝思索着是否为青安调换个职位之时,左丰不失时机地插言道:“圣上,据微臣所悉,当前幽州刺史一职尚为空缺。”
“荒谬!”袁隗听罢,不禁瞪了左丰一眼,心中暗想,幽州刺史是否有人担任,我岂能不知?当初贿赂我的黄金现今还静静地躺在我家金库中呢!
袁隗并未顾忌皇座上的灵帝,直言正色反驳道:“幽州刺史于去年年底才新任,怎会无主?”
“但他已故去矣!”面对袁隗的责难,左丰怯生生地补充,“微臣归途之中闻得消息,那位郭威大人已被黄巾军杀害。”
“哎呀!”原本胸有成竹的袁隗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真有此事?如此巧合?莫非真是那青安贼子派人下手?”
虽心存疑窦,袁隗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阻止。于是,灵帝便借机下令,满脸惬意地道:“既然如此,那便令青安出任幽州刺史吧!此外,命他火速发兵协助董大人平定冀州黄巾之乱。”
“遵命!”随着整齐划一的回应,刘备瞠目结舌,难以接受。就在刚才,他口中的叛军青安转瞬之间竟成了位高权重的州刺史,这般奇幻转折令人咋舌。
“对了……”待主要事务处理完毕,灵帝才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备,皱眉责问道:“既然秦爱卿并无谋逆之意,你为何诬陷他杀害朕的使臣?”
殿内众人闻听此言,面色皆显微妙。青安是否有反意,皇上岂会不知?如此质问,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这些深谙官场之道的老狐狸们,此刻都不禁对刘备生出几分同情之心。刘备不过是想通过夸大其词促使朝廷出兵镇压叛军,实则也是忠于朝廷之举。然而,未曾料到的是,原本应当被镇压的叛军如今竟转而成为朝廷的一份子,这让他的处境颇为尴尬。
要说刘备有罪吧,似乎并不恰当。毕竟起初青安确曾造反,而刘备长途跋涉来报信,即便无功亦有劳。若说他无罪吧,又显得牵强。不论动机如何,他已然构成了欺君之罪。所以在灵帝表态之前,群臣一时也无法为刘备辩解什么。
幸而,灵帝稍作思考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局面的确十分尴尬!
人家千里迢迢来通报有人造反,结果你却转身跟反贼称兄道弟?
纵然汉灵帝行事荒唐,却也非不明事理之人,此刻自觉面上热辣辣一片。
“那个……”
感到一丝难堪的灵帝摸了摸鼻尖,决定转移话题,问道:
“你就是刘备吧?”
“据说你是中山靖王的后代?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健在吗?”
“回禀陛下,草民正是中山靖王第十八代孙。”
已然心如止水的刘备坦然接受了现实,惋惜道:
“遗憾的是由于家境衰败,现并无其他亲属存世。”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你还是朕的远房亲戚了?”
汉灵帝扬了扬眉,看向刘备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毕竟还是自家人心更可靠啊!
面对动乱之际,只有他一人忙碌奔走。
若可能的话,汉灵帝真想立刻发兵镇压那青安。
然而,
他不仅无力镇压叛乱势力,反而还要通过封官笼络,以防其与黄巾起义军沆瀣一气。
“唉~!”
深感焦躁不安的汉灵帝,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