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在这儿了?”
“不知道。”
“这丛重的确是罪孽深重,但……怎么来了这么多大官监斩,之前从没有过这种待遇啊,除了胡惟庸那次……”
“嚯,你可真敢说,胡惟庸那是当朝丞相!这丛重不过才是个七品官,天差地远呢!”
“刽子手呢,怎么没看到刽子手!”
“诶!这人手里拿着刀,但好像……不是砍头刀啊,怎么倒像是杀猪用的剔骨刀,寒光闪闪挺吓人的……”
随着议论声,众人的目光渐渐集中在一柄造型奇特的剔骨刀上。
然后,顺着冰寒的刀锋,才看到那个执刀者,身材短小,却是神情剽悍,面对这么多人的围观,神色丝毫不变,反而炫耀似的将剔骨刀在掌心摆弄了几下,那寒光闪烁的刀刃在手指尖四下翻飞,仿佛随时都能把手指头切下几根,让人看得浑身不舒服,有一种不敢看又不舍得不看的古怪感觉。
此人,便是毛骧精挑细选的行刑者,郑达。
郑达原本只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从七品,尽管这个官职也不算小,但在高官如云的京城,实在不算什么。
郑达没啥特长,好容易凭借小时候学过的一点武艺进入锦衣卫,却沦为小透明,这辈子本来小旗也就到头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从前杀猪行当练就的本领,竟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晋身之梯!
艺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我欺!
被选中担任这个注定名垂青史的行刑者之后,毛骧索性慷慨到底,给郑达升了官,从从七品的小旗,升到了正七品的总旗。
这对郑达来说,完全是祖坟上再次冒了青烟!
所以,他对此非常重视,不但把压箱底的杀猪剔骨刀找出来,精心打磨,还努力练习了几天,这几天光是在他手中惨死且被剥皮的肥猪,就有不下几十头!
猪也万万没想到,熬过了新年,竟然死在有人贪污这件事上。
“安静!安静!”有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抽出腰刀,厉声呼喝,顿时将老百姓的议论声音强行压下,然后转身对着刑部尚书杨容,以及锦衣卫指挥佥事深深一躬。
“咳咳。”杨容神色愈发肃穆,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午时三刻将至,将犯人验明正身!”
一声令下,顿时有锦衣卫上前,毫不客气地伸手薅住犯人丛重的头发,将他的脸面向阳光,仔细查看片刻,随手把那颗还挂在脖颈上的脑袋一扔,转身报告道:“启禀大人,犯人丛重,已验明正身,确认无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