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的地下组织建立的比较快,而且很多都是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所以董玉刚把消息传达到几个重要的交通站后,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把取消游行示威行动通知到了每一个小组。而且,几个开明的企业家,也得到了正常做自己事情的通知。一次人数达到几万人,涉及临江市各行各业的游行示威行动,在一个小时内就完全停止了。所有预备参加行动的人员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或者工作上班的地方,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临江市好像还是那么平静。
罗处长把紧急情报汇报了局长后,立即作出了安排,他让李轻和区利慈分别把刑侦处和经济处的警察集中,在入夜前吃过饭,把装备等检查好,把车辆检查好。然后与陈处长坐在办公室喝茶。
“陈老兄,咱们这次把临江市共党的地下组织能够一网打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罗处长说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共党活动能力很强,他们在抗战胜利之初,就积极开始了行动。”陈处长说道,“他们比我们快,我们的人马还在收拾行装的时候,他们已经建立了高效的组织,而且非常严密。可是,我们的人还在后方赖着不动,唉,纸醉金迷啊。”
罗处长知道陈处长在抗战期间,受上级委派,一直安插在临江市伪政权的警察厅,那日子肯定难过。所以“哈哈”一笑说道:“玄法兄,我知道你在敌后战斗多年,确实很辛苦。但是我们在后方也没有闲着,就连我都多次冒险进入日本人的地方,获取情报。我们都是为党国效力的,如果我们没有这些舍生忘死的功劳,凭着咱们这人脉,怎么能坐到临江省警察厅处长的位置上呢。”
国民党的内部倾轧已经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了,所以这两个处长仅仅是上过警察学校而已,要想在政府内获得较高的职位,如果只是靠着勤奋是完全不够的,需要上层有人,或者就如刚才罗处长所说的,要在关键时刻舍生忘死的干一点事业,才能有机会。他们两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陈处长从一个小警察打入伪政权,算是出生入死了好几回,如今有了现在的职位,他已经很满足了,知道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只能熬到退休。他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了,对国民党内部这些很了解,再熬上三四年,就可以平安的拿着退休薪水,何乐而不为?
但是,罗处长却不这么想,他出身雇工,一直渴望着还能再进一步,这样为自己今后的退路也有很大的好处。更何况官越大捞到的好处就越多,这一点他比在伪政权干了七八年的陈处长更明白。只要有成绩,就不愁不能上升。
“同辉兄果然是党国精英,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是很佩服的。但是,我年岁已大,没几年就可以退了,你还前途无量,我一定配合好你。”陈处长打着“呵呵”说道。
罗同辉摆了摆手说道:“陈兄过奖了,我也是为了党国的未来,为了临江的社会治安,为了自己的责任。”
陈玄法自然无法反驳他,所以继续“呵呵”笑道:“是不是行动要提前了?”
陈处长当然通过罗处长的一番紧急操作,早就看出来了行动要提前,只是既然罗处长与局长之间暗自商量,不需要他参加,那也乐的不知道。反正,到时候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好什么就是。那样,即使出了纰漏也找不到我。
罗处长点点头说道:“刚才我从刘局长那里过来的,局长说有内线报告,共党的行动要提前到今晚组织,而明天凌晨就开始。”
陈玄法其实很明白,绝对不是刘局长的内线,而是罗同辉自己的内线。不过,既然罗同辉故意这样说,他也就不拆穿他,装作用心听着,并且还点了点头,等待着罗处长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刚才根据局长的指示,让咱们两个处的人都做好一切准备了。并且,今晚都要提前吃饭,然后就在各自的岗位上老老实实的等着命令。只要局长一声令下,我们就马上行动!”罗处长说道。
陈处长说道:“那就很好,罗处长的安排自然是很到位的了,刑侦处一直在这方面比我们经济处强,这个同辉兄弟不要摇头否认。”
罗同辉也就没有再谦虚,他此时压低声音说道:“虽然咱们上午已经安排了,但是我也没想到共党的行动会提前了,原想着再怎么着也到三天后。这是突然发生的,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根据机要处监听的报告,只有李轻股长的老婆打了个电话问李轻为什么没有去车站接她。这个事情,李轻三天前就报告我了,他老婆在山西做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就要回到临江来,所以我是知道的。他们的电话中的对话也没有什么,所以我们可以放心的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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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法点头说道:“那个监听的报告副本我也看了,同辉老弟对我还是不那么隐藏,我非常感激。李轻在刑侦处这一年多,办的案子还是很出色的,这个人很不错。就是以前也在北面做事,档案中说和我们处的区利慈都在伪警署做过几年,但是不满伪政权,所以逃了过来。李轻的老婆是山西那一带的富商,不过北边的生意要看日本人的脸色,所以生意江河日下,家族中不少人都出国了。强撑几年,实在是很难再发展,就回来了。”
罗处长也没想到这个陈玄法对局里一些人,尤其是这两个很出色的股长的了解这么深,他不由得点头佩服,看来搞经济案子,而且在伪政权干过多年的老陈,也不是一个白给的人。所以,陈同辉就把“地狱男爵”提供过的情报都告诉了陈玄法,又以刘局长的口气说道:“咱们今晚就在五条巷里埋伏好人马,再在那七条街按照各警察分局的职责,分头设下检查点。那几个,”他指了指刚才交给陈玄法的一个纸条说道,“这些同情共党的人,一共是五个,但是我们不能先去家里抓他们。这些人肯定会出现在游行的关键点,那就要麻烦陈兄的人了,你们对这些经验比我多,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抓捕。”
陈玄法早就看过了纸条,这些人都是临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几个会馆和青帮的人,手底下的势力也不小,如果擅自上门,只有闭门羹,但是在游行现场只要他们出现并且与共党勾勾搭搭,那么他就有理由抓捕。而且,还可以通过军统或者宪兵迅速转移他们,然后再进行审查就非常的合情合理,并方便了。
警察局的行动当然是全部落空了,临江市的第二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前一天晚上的几个点上,罗处长的人马全部扑空了,什么人也没有。所以,陈处长在得到消息后,连他们处的人都没有派出去一个。
周乙得到罗处长的通知回家休息后,心中非常高兴,他知道警察局的行动失败了。于是,和刘魁在警察局的食堂里吃过了早饭,然后开着车回家。
到了江岸道后,刘魁住在旁边的一个单元,他与周乙这个单元的房间互相之间正好呼应,就是可以及时救援,因为他们的房间处在一个拐角,所以相对着。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在自己的房子里,这是为了安全。
周乙打开门时,没有看到孙悦剑在。他站在卧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如果孙悦剑看到,是否能认出他?
这正是:身后一声呼唤,身前泪洒衣衫;当年匆匆而别各东西,只为救赎同志母女;关山虽然远,再逢心中暖。(请关注第一百五十七回:看惊雷特派员,冤家聚头)
临江市的地下组织在抗日战争期间也被日本人几次破获,损失较大,但是在抗战结束后,我党敏锐的预感到国民党发动内战消灭共产党的野心仍然不死,所以迅速的抽调了人马把地下组织逐步建立起来。老魏他们都是一年来调来的干部,因为这些同志在东北或者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东西,军统的鼻子格外灵,因此换一个地方和身份,能暂时避开军统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