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半空中忽地绽开白色的烟花,四下里忽然扑簌簌下起了雨,众捕快呆愣愣地收住了刀势,半仰起头。
“什么东西?”短短一瞬,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那白色的雨点落在头上发间、肩头,落在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杨达在脸上抹了一把,触手滑腻,同时鼻间涌来窒息的感觉。
一名捕快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什么鬼东西?”
杨达壮着胆子将“雨滴”凑到唇边舔了舔:“这是?”
那名捕快拨开顶盖,将火折子晃了晃,渐渐明亮起来,杨达已反应过来,见他已引燃火折子,吓得须发皆张:“不可!”飞身扑了过来!
谷雨几乎与他同时醒过味来,双手抱头扑倒在地。
“轰!”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光亮在应天府衙绽开。
道边的树木东倒西歪,两名捕快躺在地上高声呻吟,身下鲜血汩汩而出,而先前手持火折子的那名捕快则被抛到路边的草丛间,半边身子已被炸得血肉模糊。谷雨也被巨大的冲击波撞翻,他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天旋地转,好容易撑着站起身子,斜刺里一把钢刀风驰电掣般砍了过来!
这声响动传出老远,不仅府外的弓兵听到了,盘亘不去的兵丁听到了,便是连酒楼上的赵显达也听到了,他腾地站起身子,目光死死盯住应天府衙的某个角落,方才那道强光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酒楼上吃饭的不止是他,其余食客也被府衙的异常所吸引,纷纷站起身来伸着脖子张望。
赵显达脸色铁青,狠狠地看向大脑袋,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
大脑袋同样看着那处角落,心里转动的心思却是:大当家这个滑不溜丢的花姑娘,想不到动起手来这份狠决更胜男子,这小娘们还是少惹为妙。面上却紧锁双眉:“府中动手的是你的人,我又如何知道,这难道不正说明你的人得手了吗?”
赵显达看不出他说的真话假话,气得只想骂人,双手背负身后比了个手势,那亲兵一直小心观察着大脑袋,此时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像大蒲扇似的抓向大脑袋的脖颈。
大脑袋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敏捷地躲了过去,破口大骂道:“老匹夫不讲信用,这买卖老子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