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肖代秋从山谷外找来大量的药材,药方也换了十余种。
但这半年下来,肖梨雨却始终是未能苏醒,便是那脉象也未曾改变半分。
这不禁让肖代秋垂泪叹道:“梨雨恐怕这辈子都醒不了啦……”
金琨听了这话,几日后忽地白了几处发丝,面上始终是愁眉泪眼,难有笑容。
从此之后,他变得更加消沉,常常奔出几百里外,买来许多美酒,一喝便是醉倒几日,难有醒时。
或是常常乘着小舟,划至小湖中央,面对这清澈见底的湖水,一坐便是一整日。
这山谷中的湖水,虽是断山崖下河水的一处分支,但流入这四面环山之处,到这山洞之前,已然便是尽头。
是以这湖水甚是平静,难有波澜,常常在月夜之中,能将月色映衬地明亮非常。
金琨便给这难得的世外桃源起了个名字,就叫做朗月谷。
忽有一日,金琨在肖陆二人脚下写道:“此处幽静非常,梨雨未醒之前,我实不愿离开。二位可自去,我能独自照料梨雨。”
金琨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因他横遭天大的变故,此等的打击,对他便如击碎了全身一般,叫他始终一蹶不振。
弈先生和范莽本与他情同手足,他却亲眼看着他们双双陨去。
薛倚与分舵处的兄弟,平日里也与他有说有笑,交情匪浅,如今却也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又与肖梨雨这几人,都在阎王殿上走过一遭,这些都能让他暗叹这生命的脆弱,与人生的无常。
他在这份心境之下,难有半分的生气,整日里便是暮气沉沉,不苟言笑。
他厌倦了这个污浊的世道,厌倦了这无休无止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