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收割麦穗般,那一抹黑色铁流滚滚碾过,凄厉的惨叫声撕裂天际,鲜血瞬时浸透了官道。
对于何乐为而言,他尚未见过冷兵器时代的宏大战争场面,而眼前这场小规模冲突所带来的震撼对他来说更是强烈。
那些骑兵借助坐骑的强大冲击力,将对手刺穿,甚至将其挑上长枪,如同被一股惯性驱使般向前冲出很远的距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直至最终停下。
还有一些使用长刀的骑兵,他们在阵型配合下,仿佛驾驶着拥有无数旋转刀片的战车般碾过战场,如同绞肉机一般,断肢残骸四散飞溅……
仅一个瞬息间的突袭交锋,镖师、驭马工以及都水监所属的捕快,这五六十人的激斗圈子中,已然只剩下了小半还残喘于世。
他们浑身颤抖,再也不敢妄动分毫,而杜君绰举起了令牌,再次挥舞,麾下的骑军瞬间转向,卷土重来。
“速止步,那些穿青衣的是都水监之人!”
何乐为瞠目结舌,未料到杜君绰竟然会不分敌我地展开无情屠杀,并且下了必杀之令。毕竟杜君绰曾身为守护者,对于都水监的内幕,他甚至比何乐为还要熟悉,不可能辨别不出那些捕快的身份。
然而杜君绰并未理睬,他拉下了面部甲胄,朝着何乐为冷然一笑,轻轻夹紧马腹,如同重型飞舟般再度发起冲击。
这一轮冲锋之后,战场上除了三四位极为坚韧的镖师,剩下的唯有费听阿勒和张真胤拼死护卫下的赵德言得以存活。
“斩尽杀绝!”
面对仅存的几个活口,他们毫不留情,骑军卸下弓弩,迅速将那些幸存者一一射杀就地。
何乐为耳畔轰鸣不止,眼前只有那一片刺目的血红,他的四肢止不住地颤抖,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平息内心的震撼。
张景满身鲜血,从尸体堆中艰难爬起,杜君绰策马而来,长枪尖锐地抵在了张景的肩膀上。
何乐为的双腿仍在颤抖,他...他难道连张景也打算诛杀不成?
来不及多思,何乐为疾奔上前,对着杜君绰喊道:“此人乃是我属下,都水监下属渔师队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