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为师有错?”卢生立刻不答应了。
卢弃马上笑着说:“孔子还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
“开口闭口孔子,还没怎么样呢,就染上了腐儒习气!”
卢生面庞泛红,瞪着卢弃,火气更大了。
陈平看在眼里,忽然笑了,笑声落尽,望着卢生说:“老子有云,水利万物,而不与之争,请问先生何为水之道?”
“这……”卢生瞬间哑口无言。
水之道自然是与万物相容,而不干涉万物。也就是所谓的柔顺之道。卢生从幼年开始学道,到如今已经六十多年了,自然很清楚什么是水之道。若是奉行水之道,他就不该走出来刁难陈平,而应该从旁协助,为他向卢弃传授礼法,提供帮助。
“先生不必如此难堪,您和大汉军师相逢便论道,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卢弃挽住卢生的手臂,对陈平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继续说:“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大道向来都是越辩越明!”
“正是如此。”陈平连连点头,不自觉地对卢弃生出几分欣赏:“不瞒两位,下官奉旨来燕王府传授礼法,其实从未想过让世子做出什么改变,只不过是想把他该知道的告诉他而已。”
“多知道些东西也没错,没错。”卢生看到陈平虽然在辩论上胜了自己,却并未流露出丝毫傲慢,相反还比刚才更加谦和了,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幽幽地说:“修道,首先修的就是见识,见识浅薄,想要得道,从来都是痴心妄想。”
“是啊,一个人不管修道也好,还是做人也罢,能走多远,首先靠的就是见识,见识浅薄,终究难成大器!”陈平跟着附和,犹豫了一下说:“我大汉立国至今,虽未明确治国之策,但是,面对暴秦倒下之后的破碎山河,还是应当奉行道家的黄老之学,推崇无为而治,给百姓以休养生息……”
作为秦始皇手底下第二名得宠的术士,卢生最反感的就是别人骂秦朝施行的是暴政。陈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随口就把“暴秦”二字说了出来,立刻引起了卢生的反感。
“暴秦?”卢生眼皮一翻,激动地说:“始皇帝……”
“先生,不要再和军师争论了,我看你们惺惺相惜,兴许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卢弃赶忙拽了拽卢生的手臂,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卢生马上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庞泛红,看向了别处。
陈平不愧为张良之后,大汉第二名谋士,不仅心思细,应变能力也非常强,虽然看出卢生的反应很异常,却仍旧不动声色地说:“是啊,关于无为而治,晚辈还要向您好好请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