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记得老朽啊。”老者笑了笑,把萧棠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朗声说:“忧则生病,姑娘还是放宽心的好。”
萧棠儿没说话,却看向了躺在卧榻上的卢弃。
卢绾盯着老者问:“你是从长安来的?”
“非也,老朽乃是齐国流民,当初与这位小姐等人结队一同从临淄,九死一生,到了燕地,因此,我们熟识。”老者解释说。
卢绾暂时打消老者兴许和萧何有关系的念头,重新把老者打量了一遍,这才点着头说:“赶紧把蓑衣脱了,给我儿来瞧病吧,本王一向言出必行,你若有些手段,除了那车钱,本王另有丰厚赏赐!”
“燕王可真是慷慨之人。”老者笑了笑,脱下蓑衣,把手中的斗笠、包袱等物放在了地上,径直走到了卧榻跟前。
然而,正当卢绾以为老者要对卢弃施救时,老者却掀开被子,盯着卢弃的脸和上半身各个部位仔细观瞧了起来。
卢绾不明所以,却又不好贸然打断,于是只好耐着性子,站在卧榻边等了起来。时间分秒流逝,夜幕降临,屋里屋外全亮起了灯,可是老者还在兀自盯着卢弃看。卢绾又等了片刻,实在没了耐心,便望着老者喝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若是没把握,就别浪费时间了!”
“燕王别急,小女猜想这老人家一定是在望世子的气,望气需分辨五色,看清五脏之气运转情况,昔日扁鹊为蔡桓公诊病便用过此法,不与病人接触也可以为他们治病,小女翻看《韩非子》时,读过《扁鹊见蔡桓公》一篇,印象极深。”萧棠儿在一旁说。
卢弃对先秦神医扁鹊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听到萧棠儿解释说,眼前这老者用的竟是扁鹊之法,不禁对老者刮目相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我儿命悬一线,分秒必争,先生虽是望气,也需快点。”
听到卢绾的话,老者转头看了看他,没有做任何表态,却停止了观瞧。随后,他又趴在卢弃脸旁,侧着自己皱纹遍布的脸,把耳朵凑到卢弃的口鼻跟前,仔细聆听了起来。这个行为自然又非常古怪。卢绾看在眼里,皱了皱眉,想发作,及时止住了。“只要别人能救儿子的命,就是行为再古怪又有什么?”卢绾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