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忘情于丛山之巅!”
陈平细品诗意,带头鼓掌叫好。
其余文臣武将,不管懂不懂诗歌,也跟着喝彩。
出身名门的戚姬脸上也露出了倾慕的笑容。
只有卢弃眉头蹙起,对父亲卢绾悄声说:“陛下此诗,很不祥!”
“噢,这话怎么说,爹虽然对文墨之事没有丝毫兴趣,却也觉得这诗大气磅礴!”卢绾不以为然,激动地说:“我汉军就像这凌寒迎风的梅花一样,傲然而立,小视天下,尤其是那匈奴人,哼……”
卢弃很想说:“这还没过几日,你就汉军长汉军短了,当初准备勾结匈奴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可是,此时说这样的话,很不合适,而且卢弃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爹,我是说最后那句‘若不飘零兮,当永年’。”卢弃白了卢绾一眼,把声音又往低压了压,远望着刘邦悄声说:“诗言志,歌咏言,陛下以此句结尾,似乎表明他希望延年益寿……”
卢绾本就异常狡猾,卢弃这么一点,他就明白了
“你是说你皇帝大爷他担心自己的身体?”卢绾神秘兮兮地问。
“嘘!”
卢弃做个了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骑着马,在御辇跟前扈从的陈平说:“您没看出军师也是有意带头喝彩,来掩盖陛下的忧虑吗?”
“是啊,陈平这家伙也不是个爱拍马屁的,今天却如此谄媚,我原以为他真是被好诗给打动了,经你这么一说,才反应了过来。”
卢绾恍然大悟,暗暗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在班师途中,负责刺探消息的卢义,打马走到了卢绾父子跟前,小声汇报说:“太子来劳军了,马上就到。”
“太子来了?”卢绾和卢义对视一眼,摸着下巴说:“这一定是吕后的意思,她想让她儿子来表现一番,只是太子未经请示,就擅自离开京城,还离开的这么远,未免有些违反规矩……”
“吕后并不糊涂,她这么安排定有深意。”卢弃打断了卢绾,想了想说:“都说太子异常愚钝,孩儿倒要看看,他究竟怎样。”
听卢弃这么说,卢绾的眼中顿时涌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传言未必是真的,吕后和陛下的孩子嘛,能愚钝到哪里去?”卢绾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暗自盘算了起来。这是卢弃和太子第一次见面,若是惹出什么乱子,那他所有的算计可就全泡汤了。“儿啊,爹有句话想跟你说。”卢绾眼珠子一转,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咱们满足好奇心并不是坏事,可是有些好奇心却是不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