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大运河?念头一起,我起身向河边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玄境有自来处启的提示,我拔出血剑,在几颗大树的树干上刻上了一个卫字。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从背包里拿出六分仪,测出了所在位置的经纬度,东经116.33度,北纬39.94度。翻开地图,所处的位置就在通州,我把经纬度标注在地图上。
做完这一切,我才向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才发现这条河根本不是那条熟悉的运河,而是一条比运河宽阔,河岸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芦苇,没有船舶往来穿梭。目力所及之处一片荒芜。只有不知名的飞鸟不时从头顶掠过,好像在高处观察我这个不速之客。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平复了忐忑的心情,顺着河流向上游走去。周边有没有人烟,如果这里是古通州的地界,古老的京城应该就在西岸大约20公里的地方,但是必须过了眼前的大河。习惯了现代社会便捷的交通环境,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不知道怎样才能顺利到达燕山脚下的古城,到了那里才有可能和齐珏她们汇合。
沿着河边的芦苇荡向北走了几公里,岸边有一个简易渡口和茅草棚。旁边拴着一条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木船,在水面上摇曳起伏。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看到我,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问道:“客官从何而来,如何这般装束?”
他说的是汉语,但是发音有所不同,感觉有点粤语发音的特点,音调总是向下,也能听懂。自己穿着牛仔裤和冲锋衣,和他用一根带子扎在腰间的麻布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怪他会这么问。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笑着对他说道:“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对方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连说了两遍他才明白,上下又打量了我几眼,然后说道:“这里是路县城北的官渡,客官要渡河吗?”
听到路县两个字,我心中大喜。公元前195年通州建城的时候不叫通州,而叫路县,位置并不在今天通州的核心区,而在城东南十多里的地方,这个地名足以说明我没有回到公元前195年以前的某个时代。根据约定我要在周边寻找其他人,再去附近最大的城镇。于是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忙,两天后我再渡河。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好说”,我表现得谦恭有礼,对方的语气也变得友善。
我想了想需要搞清楚的问题,问道:“现在可是大汉?你能告诉我当今皇帝的名讳吗?”
对方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路县,属幽州,当今天子讳彻,几天前听渡河的几位书生说太后驾崩意味着皇上可以亲政”。
“太后驾崩”,我心里思索,彻应该指汉武帝刘彻,史书上说公元前135年6月把持大汉朝政的窦太后驾崩,结束了西汉长达六年的太后听政,汉武帝亲政,开始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毫无疑问,这次开启月光之门应了齐家两千多年前的诉求。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看我半天没有说话,船夫问道:“客官从哪里来?”
我曾想过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肯定不能实话实说,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我只好杜撰了一个谎言,说道:“我欲乘舟东归,不想突遇大风,大船倾覆,幸无大碍,故步行至此。请问船家如何称呼?”
“原来是大风所致”,船夫相信了我的谎言,说道:“昨夜子时不知何故,狂风大作,瞬间天黑如墨,不想竟有船倾覆于河。本人姓吴,家中排行老四,人称吴老四,乃本地船家,专伺渡人过河,挣点钱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