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显然明白马朔的困惑,笑了笑,没再说话。不过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眉头又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赵连和赵登虽是我的儿子,但是勾结外敌,祸国殃民,绝不能轻饶,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赵时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是大伯兼他们的师傅,但是也不好做主,先把他们看管起来,怎么处置二弟决定吧”。
“阿翁”,赵渠顾及兄弟之情,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想问问他俩,如果陷得不深,还没有做下十恶不赦的事情,令他们悔过自新”。
“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时接过赵渠的话,说道:“平时二人也算乖巧懂事,只怕受了别人的蛊惑,还是叫他们过来问问清楚再做决断”。
马朔相信我的分析,赵连和赵登勾结匈奴绝非一时兴起,否则不可能充当中行月和燕王的居间人,但是为了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同时顾及二哥的情绪,同意把二人带来,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赵连和赵登似乎铁了心,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父亲和大伯的良苦用心,反而口出狂言,态度十分嚣张。从他们的话中不难听出,马赵两家拦截中月使的货物是自取其祸,而且还恶狠狠的说马家勾结外人对付赵家,企图独霸先祖荣耀。让人觉得同出一门的马赵两家就他们两个是明白人,包括父亲、大伯、同父异母的哥哥都糊涂透顶。这番话气得赵越浑身发抖,赵时和马朔不住的摇头叹息,赵渠都绝望了。
不过从他们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马朔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们和中行月合作完全是因为相比匈奴的铁骑,大汉的军力处于劣势,而且这种劣势短期内不可能得到彻底扭转,自己作为中行月和燕赵齐三国的居间人完全出于赵家利益的考虑,为赵家在燕赵齐三国打下良好的根基,他们所作所为是为封候,要让赵家得到比先祖赵奢更大的荣耀。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赵越的一个耳光便甩到了二人的脸上,他厉声说道:“你们口中的荣耀是用大汉数万百姓的性命换来的,是耻辱并非荣耀?如果你们真想光耀门楣,可以去边关投军报国,赵家会倾尽所有,提供军马器具,你们呢?不知悔改,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大汉无法抵挡匈奴骑兵,你们也不想想,匈奴以区区不足百万之众,怎能撼动大汉数千万百姓的基业?这不是螳臂挡车还是什么?朝廷未对匈奴用兵不是因为匈奴强大,而是不愿意拿整备并不充分的军队去打无把握之仗。国家之间的战争岂是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口中的胡话。135年前,赵奢突袭秦军,大获全胜,因此受封马服君,这种战功才是赵家的荣耀,而你们呢,想用大汉边关数万百姓的生命铺平封候之路,这不是荣耀,而是刻进赵家根脉中的耻辱。你们作为大汉子民,甘当外敌细作,实为汉奸,中行月身负大汉送亲使命不思报效朝廷恩典,忘恩负义背祖忘典,投降匈奴,以为可以成为大汉之患,不过是跳梁小丑,值得你们忘祖追随?”
两人对父亲的话毫不在意,显然已无药可救。事已至此,赵越叹了口气吩咐把二人带走看管起来,颓然的坐到了凳子上。
赵时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徒弟,原来早已背祖忘典,不由感觉惭愧,他长叹一声,对赵越说道:“只怪我平时管教不严,二子之失,实为我之过”。
赵越摇了摇头,说道:“大哥休要胡说,怎么能怪你,他们自小便惹事生非,顽劣不堪,十二岁开始与府中的丫头厮混,十四岁便成为青楼常客,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每每做了错事待要惩罚,他们的母亲便横加阻拦,只说孩子小不懂事。我实在管教不了,才把他们送到你这里修武学艺,希望能够痛改前非,结果他们是演戏给我们看”。说完赵越问马朔,“听说墨者参与了此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