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你,他不都已经找先生联手了?”莫待笑得十分开心,“雪医仙,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不通,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小阎王怎么突然就盯上你了?”
“倘若他确实是为了我而来,那我还真是想不通。莫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扯上我?我又不是神隐族的人,干嘛操别人的心?跟你与方清歌较劲对我有什么好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有那么的大本事,也没有那份闲心,我也有很多事要做,我也很忙的。”
“可是,除你之外,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医仙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竟觉得天下无人敢与你为敌。你还记得那朵掉落在死尸上的血色海棠么?还记得千机阁被偷走的那份消息么?”
雪重楼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江逾白夜闯琅寰山那晚,救他脱困的白衣人是你?”
“没错,是我。不过,我救他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不希望他枉死在你的剑下。”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都知道些什么?这两件事又和小阎王有何关系?”
“血色海棠和他有无关系我当真不清楚,毕竟,千机阁也不卖冥界的消息。我想,不管把血色海棠留在命案现场的人是谁,他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将嫌疑指向你。毫无疑问,他成功了,小阎王注意到了你,这才有了那日的姻缘殿之行。而那份有关蔷薇的消息几经辗转,最后也落入了小阎王的囊中。自此,他必然想办法揭露你的罪恶。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跑来琅寰山,还拼命跟先生套近乎?不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搜得更多的消息与证据?”
“哼,即便如此,又待如何?小阎王管不了仙界的事!至于梅染,他的本事我知道,可我的那些结界就是专门防他用的!”
“都这个时候了,医仙还要装傻装无辜么?小阎王管的不是仙界的事,是死人的事。”
“死人的事归小阎王管不假,与我七星湖何干?只要仙后不下令,谁敢闯我七星湖!”
“她是不会下令,可是她不敢拦,也拦不住啊!”方文远敲了敲那半张面具,像是在展示一把享有特权的尚方宝剑。“老夫寻找凶手为儿子报仇,谁也不能说不对。她若硬拦,老夫便先斩后奏,再到神尊面前告她一个包庇凶手的罪名。你说,神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老夫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得不耐烦了,不怕被罚更不怕死。方清歌也不怕罚也不怕死么?她机关算尽才坐稳了仙后的宝座,她舍得两腿一蹬,拱手让人?”
“既是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她肯定不舍得轻易让人。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被夺去了荣耀与权力,她方清歌就只是方清歌,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神圣,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了。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讨债,对着她喊打喊杀。”莫待接口道。
“坏种!杂碎!算你狠!”雪重楼翻身离去,留下袅袅余音在屠魔台上空回荡。
确定他已远离,方文远才大声道:“诸位先行,老夫随后就到。”话音刚落,空中闪过一道道微弱的白光,如萤火落在七星湖附近。方文远弹出一点红色的花火,又说:“老夫还有几句话想请教莫公子。你我素昧平生,你托季晓棠捎口信给老夫,就不怕老夫拒绝么?不管怎么说,老夫也是方家的近臣。再者,季晓棠又是靠什么说服几位掌门人今夜瞒着方清歌来此旁听?雪重楼刚到屠魔台,他们也就到了,且无一缺席,比老夫还积极。仙界掌门同心协力干一件事,这情形老夫很多年没看见了。”
“几位掌门人虽然对我没好感,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他们不会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风神合情合理的建议。老将军冰魄玉魂,人品贵重,也定然不会因为咱俩没交情、与方家沾亲带故就不分是非曲直,拒绝挽救天下苍生出水火。”
“说到人品贵重,老夫比不过莫公子。老夫欠莫公子一个人情。”
“老将军言重了!若不是老将军及时赶到,我怕是已命丧黄泉。是我欠老将军。”
“莫公子不必给老夫脸上贴金了。即使老夫不来,梅染不出面,雪重楼也不会杀你。此人毒辣有余魄力不足,且贪婪多疑,早就被公子这一番真假难辨的说辞弄得疑神疑鬼,畏手畏脚,绝不会在没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之前,未经许可就在这屠魔台上杀人。”
“老将军谬赞!若没有老将军出马,这个局怕是还做不成。莫待枷锁在身,不能向老将军叩头道谢,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