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酒铺不大,摆着几张破旧的桌椅,空空荡荡,想来生意清淡,年岁七旬的店掌柜躺在竹椅上摇着蒲扇,一脸清闲。
“掌柜的,沽一壶酒!”
老掌柜见着来客,赶忙起身热情招待师徒三人落座。
李象元将酒葫芦递给老掌柜,并施以碎银几两,道:“老先生打酒便是。”
老掌柜接过酒葫芦摇了摇,笑道:“这小葫芦能沽多少酒,道人钱给多了。”
李象元满不在乎,道:“能装多少便装多少,老先生看着沽酒就是。”
老掌柜笑了笑,自认为是这位神气非凡的道人照顾自己生意而已。
拾起木勺,舀了满满一勺酒,灌入酒葫芦中,又是满满一勺酒……
可第三勺下去,并未灌满酒葫芦,摇了摇葫芦,感觉空空荡荡,分量却有一斤多,好奇不解。
又舀了满满一勺酒灌进酒葫芦,不见酒水溢出……
温琰、子牛二人面露惊奇之色,但知师父这个喝酒的葫芦绝非凡物,相视一笑,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稀奇之事。
到最后,老掌柜整整一坛酒都灌入了小小的酒葫芦之中,仍然装不满酒葫芦,更奇的是酒葫芦约莫有十斤左右的重量,根本拿不起来。
他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位道人有意为难自己,小时候便听说过山中住着修炼法术的仙人,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神气靡然,定是遇见了奇人异士。
赶忙将酒钱交还过去,客气道:“道爷,老汉做些小本买卖养家糊口,经不起你这般折腾。这酒钱老汉分文不要,酒也你带走!当是老汉孝敬你的。”
李象元轻而易举拿起酒葫芦,笑道:“一坛酒足够贫道享用了!这酒钱老先生快快收着。对了,不知东边那户家中发生何事!贫道对于风水之说也是略懂一二,观他家上空聚有异象。”
老掌柜见道人并非是来为难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听他打听陈家的事情,脸色骤变,低声道:“道爷真是不简单,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诡异。实不相瞒,他家闹鬼啊!”
温琰、子牛二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间一愣,仔细聆听。
“哦?”李象元夷然自若,道:“这闹鬼之事如何说法?”
老掌柜道:“道爷不知,那是陈家祖宅之地,其实陈夫人不能生养,年过五旬的陈老爷为了延续陈家香火,有了纳妾之意。”
“一个女人没有子嗣,新人笑来,旧人哭,可不处处受欺负?夫妇二人日日吵,夜夜闹,最后陈老爷还是纳了妾室!”
“起先一家人还能对付着过,也不知为何陈夫人突然在一个夜晚投井自杀咯!”
“这事惊动县衙后,几个衙役前来打捞尸首,可井水浑浊,如何都捞不出陈夫人。还特地花钱雇人下井捞尸,那人也是倒霉,尸体没捞上来,自己反而淹死在井内。”
“最后,县老爷决定将水井拆毁,以待确认死因。可不知为何浑浊的井水变作一汪腥臭的血水,吓得没人敢过来。”
“见不着陈夫人的尸首,衙门一时无法定案,只说陈夫人并未投井,而是离家出走了。”
“至此,陈府那些佣人每逢夜晚经过水井时,都会看到陈夫人的身影徘徊在那里。都说陈夫人含冤而死,化作厉鬼回来报复,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走的出陈府,你说怪不怪。”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家人好久没有露过面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陈夫人的鬼魂给害死了……”
李象元听罢,心中毫无波澜,喝了一口酒,酣畅淋漓,笑道:“老先生,你家的酒不错啊!”
老掌柜心里高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自打陈府闹鬼后,很少有外人路过村前那条路了,这生意难做咯!”
李象元也不多说,转身便出了酒铺。
温琰、子牛二人一声不吭,跟在自家师父后面一同离去。
李象元一路上沉默不语,直接往村庄东面走去,蓦然停留在一株树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家大户门前。
宅子大门紧闭,门前台阶上还有些许灰尘未曾被扫干净,看起来显得十分寂寥落寞。
温琰问道:“师父,难道你老人家要出手除杀老宅鬼魅?”
李象元没有回话,喝了口酒,当下从袖中拿出一支狼尾笔和一本黑皮书,边写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