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向杜昔阳道别后,便离开了飞鱼门。
杜昔阳不怒自威,一双深邃的目光凝望温琰:“贤侄,你可知道你屋里窝藏着何人?”
温琰神色惊慌,没想到被师伯发现,跪倒在地:“弟子不知……弟子糊涂……弟子见他并无恶意,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杜昔阳摇了摇手,道:“也罢,他家师父与老夫乃是旧友,不看僧面看佛面。玉安,你将他送下山吧!”话罢,大袖之中飞出一幅画卷。
画卷展开,如浪涛起伏不定,突有一点泼墨滴落下来,竟然化作一人,正是黑衣人。
原来温琰窝藏黑衣人的事情早已被杜昔阳识破,知他屋里藏不住,这才让周玉安将黑衣人藏于画中。
周玉安扶起黑衣人,道:“这位师弟,请!”
黑衣人甩开周玉安,冷哼一声,道:“不必劳烦了!我自己可以走!咳咳咳……”
温琰这才看清楚他的打扮体态,尤其是面遮一副青色鬼脸断牙面具,可不是那日与杜三辩在乱葬岗遇到的练习魔功之人?
他想来后怕,自己竟然窝藏这等妖人,如果再来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包庇。
黑衣人看了温琰一眼,身体一抖,化作一蓬黑气离开。
周玉安不解,问道:“师父,这黑衣人是谁?如此无礼数!亏得咱们出手相助。”
杜昔阳捋须眯眼,道:“这人名叫崔洵,是为师多年好友玄心道人之徒,这小子少言寡语,随心所欲,脾性恶毒!幼时无依无靠流浪街头。”
“那日为师与玄心道人相约春溪城,恰巧遇见他因偷食被一群恶人毒打,我二人不忍可怜少年遭厄,便出手帮了他。”
“为师见他资质喜人,有意收他为徒,却被玄心先一步。这小子看到玄心满脸戾气,与自己脾性相投,便随他前往邙山拜入‘天星门’下!”
“玄心做事狠辣,不分轻重,他心知崔洵脾性恶劣,不加以正确教导,反而教他一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可惜了……后来,为师与玄心走动少了,渐渐淡忘。”
“救他崔洵实属无奈,人有人外人,山有山外山,今夜崔洵吃亏,必会收敛,希望他日后能有改观。你几人日后遇见他,少于他拌嘴生事,这人睚眦必报,对你们有害而无利!”
温琰听话完,崔洵?果然是那日所遇之人!怪不他语气凌厉,目中无人。
……
这日,山中来了客人,温琰也是好奇得不得了,他自从上山入门,除了唐煜外,还未见到外人做客。
他悄悄躲在道鱼殿外,看到一位面容黑瘦,双目却是神光炯炯的白须老者与掌教师伯谈笑风生。
那位老者身后立着一男一女,这白衣红裙的女子可不是那日乱葬岗所见到的女子?
男子穿着黑衣,剑眉星眼,英姿清秀,一对酒窝让人看他面善,可眉宇间隐露肃杀之气,难免让人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