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三辛双脚不动,身形猛然向后仰去,整个人仍是笔直一线,与地面出现一个极为夸张的倾斜角度。
“细虎刀”从李三辛的上方掠过之后,李三辛刚刚直起身子,却见齐玄素右臂做出了一个扯引回拉的动作,然后那柄“细虎刀”在真气的牵引之下,竟是又在李三辛身后强行转出一个浑圆弧度,好似燕子绕梁回旋,再次直刺李三辛的后心位置。
李三辛终于按住腰间的细虎刀的刀柄,来不及转身,也来不及拔刀,直接将带着刀鞘的“细虎刀”负在后心位置,挡下了这从背后来的凌厉一刀。
齐玄素的“细虎刀”刺在李三辛的“细虎刀”的刀鞘上,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金石碰撞声,刀鞘被生生震碎。
李三辛顺势向前疾步奔走,从雨檐下离开,同样来到庭院的雨幕之中,距离齐玄素只剩下不过十步之遥,然后猛地转身,反手握刀,磕开那把一直紧随在自己身后的“细虎刀”。
“细虎刀”一个回旋,回到齐玄素的面前,被齐玄素重新握住。
方才一番交手,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一时间,谁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陷入到对峙之中。
过了片刻,齐玄素开口问道:“凤台县令李宏文呢?”
李三辛嘴角翘了翘:“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如果你想救人,那我只能说你来晚了,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齐玄素并不在意李宏文的生死,只是说道:“你们竟敢擅杀一位县令,胆子未免太大了。”
李三辛冷笑道:“谁说是我们杀的?分明是你这个乱党所为,我们青鸾卫为此还折损了许多弟兄和一位试百户。待到结案之后,我定要亲手将抚恤银子送到周兄的府上。”
说到这里,李三辛瞥了眼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周飞龙头颅,皮笑肉不笑道:“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周飞龙本就是一颗弃子,他的生死早已注定了,不管李宏文会不会交出那件东西,李三辛都会按照千户大人的命令,在凤台县就地处决李宏文。不过李宏文毕竟是正经科甲出身的堂堂县令,就算是青鸾卫杀人,也要有一个遮挡,周飞龙便是这个遮挡。
用周飞龙的性命来洗脱青鸾卫的嫌疑。
所以李三辛才会让周飞龙一人送死。
他若不死,又怎么堵住别人的嘴?
齐玄素手中刀势再起。
此时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距,转瞬即至。
齐玄素的这一刀好似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面对这一刀,李三辛也不得不出刀了。
两刀相撞,两人各自后退,无数碎石和积水四散激射。
下一刻,齐玄素再次出刀,身随刀走,使得这一刀的气势格外充沛,便是李三辛也没有直面这道锋芒,而是碎步疾走,在刹那之间与前冲的齐玄素错身而过。
就在这擦肩而过的瞬间,齐玄素的刀锋在李三辛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李三辛则是一刀掠过齐玄素握刀的手腕,虽然只是伤及皮肉,但也足以让齐玄素运刀受到影响。
两人同时在积满雨水的青石板地面上向后滑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