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明知故问道:“许兄的上司不会是慈航真人的高足张月鹿吧?”
“对,就是她。”许寇下意识地活动了下手腕,“魏兄听说过?”
“不仅听说过,先前在江陵府还有过一面之缘。”齐玄素玩笑道,“人不错,就是不大好说话。下次有缘再见到张法师,定要把许兄的高论说给她听。”
许寇轻咳一声:“不说她了,我们喝酒。”
齐玄素劝了一句:“自玄圣中兴道门以来,上至参知真人,下至低品道士,在男女之事上面栽跟头的大有人在,重则身败名裂,轻则惹上一身骚。有的是确有其事,比如前不久的紫仙山刘复同,有的却是捕风捉影,栽赃陷害,就算最后能证明清白,坏名声也传扬出去了。许兄如今身在玉京,不比过去在地方道府,还是稍微注意为好。”
“多谢魏兄提醒。”许寇收敛了笑意,“不过我许寇被人叫做‘小阎罗’,身上的把柄比牛毛还多,哪里需要什么捕风捉影和栽赃陷害,都是确有其事。我这种人最不怕什么坏名声,真人们用我,用的就是一个‘狠’字,拿我干脏活,就像一块抹布,名声注定没有更坏的余地。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随他去吧。”
齐玄素略微诧异地看了许寇一眼,没想到他倒是看得明白。
许寇径自走在前面,齐玄素略微犹豫,带着柳湖跟在后面。
柳湖倒是没什么害羞,只有好奇。
许寇显然是此道常客,轻车熟路,随手丢给龟奴一个小圆。
龟奴立马谄媚殷勤起来,他早就看到这三位客人了,两个男子一看就是公门中人的做派,只是不清楚带个小丫头是什么意思,便没敢贸然上前,此时见许寇主动给赏钱,这才上前伺候着,领着三人往里面走。
许寇随口吩咐道:“要个僻静的雅间,爷们今天吃素,不要荤的。来俩,没过二十的不要,若有三十左右的,那就更好了。再随便来些酒,就按三个太平钱的标准。若是拿我当冤大头,可别怪我不饶你们。”
“客官放心,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公道,从不干亏心买卖。”龟奴笑道,至于喜欢年纪大的,在这行当里也不算少见。
在龟奴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一处包间坐下。龟奴出去安排姑娘和酒。
许寇随意打量着四周,同时说道:“方才魏兄提醒我小心在男女之事上面栽跟头,我很领情,也投桃报李一回,给魏兄说些这里头的道道。如今不比以前了,笑贫不笑娼,好些个干这行当的女子都是自愿,而非生活所迫。不过许多时候,她们还会编个好听的故事哄你,都是老套路,不外乎是‘父死母病弟读书,丈夫好赌又借贷。一家老小全靠我,无奈入行时不长。’欢场上的话,大多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可别让她们套进去了。”
“受教。”齐玄素笑着点头,与柳湖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