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月鹿身着四品祭酒道士的正装鹤氅,腰间挂着天罡堂副堂主的腰牌,手中还拿了一把雪白拂尘。在她身旁则是五品道士打扮的齐玄素,就没有张月鹿这么文雅了,手中拿着横刀,腰间挂着火铳,只有眉心位置的铳伤还未完全愈合。
张月鹿走进来:“李副堂主。”
李命乘猛地转身望向张月鹿,面对这个曾经的属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副堂主。”
虽然张月鹿曾经是他的属下,但两人如今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张月鹿前程远大,一个参知真人是跑不了的,若是运气好些,甚至有望角逐八代大掌教,而他这辈子已经可以一眼看得到头,顶天一个真人之位,参知真人想都不要想。
至于真人之位,在李家实在算不得什么,所谓“一门七真人”可不是七位二品太乙道士,严格来说,这里的“真人”是指参知真人、平章大真人,包括一位副掌教大真人。
沐妗立刻来到张月鹿身旁,将方才的经过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张月鹿听完之后,一摆手中拂尘:“李副堂主要把犯人提走?”
“按照规矩,北辰堂主掌刑名之事,理应由我们进行审讯。”李命乘的语气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却也透着坚决。
张月鹿道:“此次赶赴金陵府查案,金阙下令要各堂之间联合办案。纵然是北辰堂主掌刑名之事,也并无独断专行的权力。”
面对张月鹿,李命乘并不像对待沐妗那般强硬,十分灵活,又换了一个说法:“那就联合办案,我们两家联合审讯,在审讯犯人这方面,还是北辰堂更专业一些。”
张月鹿不置可否道:“虽然是各堂联合办案,但也有主次之分,这次便是以紫微堂为主,齐主事。”后半句话却是对旁人说的。
“在。”齐玄素应了一声,望向李命乘,“启禀李副堂主,这次缉拿嫌犯是雷真人亲自下令,天罡堂的张副堂主也只是协助拿人。若是李副堂主想要联合审讯,不应询问张副堂主的意见,而应询问雷真人的意见。”
李命乘的目光转向齐玄素,语气微冷:“你是?”
齐玄素平静地与李命乘对视,不卑不亢道:“在下是紫微堂主事道士齐玄素,隶属于紫微堂雷真人。”
“可有雷真人的手令?”李命乘还是不甘心。
齐玄素当然没有手令:“只有雷真人的口令,若是李副堂主不信,可以亲自找雷真人求证。”
李命乘当然不可能去找雷小环求证,只能深深看了枷锁在身的叶秀一眼。
叶秀则是有几分庆幸。
真要落在了李命乘的手里,他可能活着离开此地,也可能直接丢了性命,风险太大,两相比较,还是天罡堂更为稳妥一些,最起码不会危及性命,天罡堂还要让他作证呢。
地牢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李命乘打破了沉默:“走。”
北辰堂的人沉默着跟随李命乘离开了地牢,李命乘回头看了眼地牢的大门,冷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