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利’二字说起来容易啊,做起来又是何其难。说白了就是用刀子割自己的肉,那是什么境界?是佛祖割肉饲鹰的境界。所以西方人说,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东方人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谁又肯让利呢?自己割肉下不去手,别人代为割肉更是万万不可。”
“所有的变革,最后都是革自己,变自己,向死而生。谁有这样的魄力呢?就算有这样的魄力,船大难掉头,积重难返,根深蒂固,又岂是随便说说?所以能力够吗?少壮派们迟早会与老派一战,我却不看好结果,年轻人们多半会死得很惨。”
司空错脸色并不好看,忍不住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星乱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司空错一怔。
司徒星乱眯起眼:“你是想毁掉一座金陵府就心满意足,还是想毁掉整个道门?”
司空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叫胆大包天?
哪怕他是隐秘结社的成员,已经把脑袋挂在了腰带上,仍旧觉得司徒星乱胆大包天,甚至大胆到异想天开的程度。
司徒星乱笑了起来,讥讽道:“你若连想都不敢想,那又怎么能做到呢?”
过了良久,司空错才缓缓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与其高谈阔论,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司徒星乱扯了扯嘴角:“当然,当然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尽管道门已经有所反应,但他们还是小觑了我们,我记得有一句话,好像是什么,弱小不是生存的最大的障碍,傲慢才是。还是有些道理的。”
“水堂作坊只是个障眼法,我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你一声令下。”
司空错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就让道门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