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这才明白过来,倒是不觉得太过意外,因为七娘早就说过,清平会成员大多有两重身份,比如齐玄素自己,既是紫微堂的主事道士,也是清平会的丙等成员。七娘自然不会只有一个身份那么简单,过去的时候,齐玄素不止一次猜测过七娘的另外身份。
不过不意外是一回事,齐玄素的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这就好像过了十八年的苦日子,当娘的天天絮叨,家里多么不容易,要一个太平钱掰成两半花,要节俭,要攒钱,不然便娶不上媳妇。娘俩整天为了几个太平钱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忽然有一天发现,原来当娘的其实是个大人物,不能说富可敌国,那也是富甲一方,而且还位高权重,愣是算计他手里的几个太平钱,就那么一点例银,还全都扣下,这可太冤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儿要穷养?
当然,齐玄素也只是感怀被七娘扣下的太平钱,并不认为七娘换了个身份,他就跟着水涨船高,七娘并不欠他什么,反倒是他欠了七娘许多。
所谓母子的说法,可以当真也不必当真。在感情上,可以当真,不过牵扯到各种利益,还是不要过于当真。
正当齐玄素思绪纷飞的时候,七娘已经来到了吴光璧的不远处。
吴光璧嘴角一扯:“姚坊主,你非要与我为难不可?”
七娘继续用那种奇怪的嗓音说道:“有何不可?”
吴光璧一挥手中的木杖,立时雷声隆隆,有雨云汇聚,似乎一场大雨马上就要落下。
呼风唤雨。
吴光璧再一挥手中的木杖,雨云立时散去,晴空万里。
拨云见日。
吴光璧以此来显示他的超绝修为,纵然比不得降临人间的司命真君化身,也不会逊色多少。再考虑到司命真君的阴气天然被人间排斥克制,难免打个折扣,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殊为难料。
七娘并不畏惧,只是淡笑道:“既然谈不拢,那也只好手底下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