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拿过卷宗大概看了一眼,案情并不复杂,是一对道士互殴,准确来说,是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贸然进行私斗,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因为是男道士先动手的,所以女道士已经被释放了,男道士还被羁押在幽狱里。
齐玄素让人把男道士带来,他要亲自问话。
这场问话十分简短,甚至省却了姓名、职务等等,因为卷宗上已经写得很详细了。
“为什么动手打人?”
“我好好走着,一个女子突然拐出来,一头撞在我身上,我还没骂她不长眼呢,她先开始了,说我非礼她,也不看看她那个模样,还冲我一脸鄙夷厌恶,好像撞了她一下,我赚多大便宜似的,真把自己当草还丹了,闻一下就多活三百六十岁,我呸!”
“说重点。”
“关键就是她喊非礼,自古以来,奸出妇人口,说谁就是谁,不需要证据。我要是让她坐实了这个罪名,这辈子就毁了。所以我心一横,与其被扣个非礼的屎盆子,不如判个双方互殴,顶多在幽狱蹲上几天,这就叫避重就轻。”
“于是你就先动手了。”
“我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那女子被我打蒙了,没反应过来。我觉得还不过瘾,又是‘啪啪’两个耳光,她这才反应过来,要不怎么说花圃道士呢,这也就是我,换成隐秘结社的妖人,早死八回了……”
“重点。”
“她反应过来之后就跟我撕扯起来,我心想我都抽她了,还能惯着她吗?当然是打到底了,没想到这小娘皮还有点本事,打隐秘结社不行,打自家人倒是厉害,那爪子跟僵尸似的,主事,你看给我挠的,差点破了相。”
“那你到底有没有非礼她?”
“主事,天地良心,我敢对太上道祖发誓,绝对是她主动撞了我,不信咱们可以地气回溯,实在不行,方士入梦、巫祝乱神,什么手段尽管使,我一定是清白的,是那娘们诬告我,这不判她个反坐之罪?主事,你可得给我做主,还咱们帝京道府一个朗朗乾坤,绝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污染了咱们道门!”
“带他下去。”
男道士被带走之后,齐玄素问道:“那个女道士怎么说?”
柯青青道:“倒是没提非礼的事情,说的都是打人的事情,抓着王执事的袖子不松开,哭了半天,说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是猪,是狗,是猪狗不如,又说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什么的,让我们一定要严惩,最好是直接废去一身修为,最后还是王执事先垫了二十太平钱,让她去化生堂,看看有没有内伤。”
齐玄素想了想,吩咐道:“打人是实情,非礼是子虚乌有,至于诬告,只有男子一面之词,女子也未付诸于行,证据不足,不予追究。最后按照打人处理,该赔钱就赔钱,该禁闭思过就禁闭思过,一切有法可依,有旧例可循,不必从轻,也不必从重,就事论事,然后结案。对了,记得把老王的钱要回来。”
“喏。”柯青青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很快,李若水派来协助齐玄素的副手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