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希德罗戴乌斯的时间线梳理(下)

“或许是因为新生的种子需要大量的能量,而黄金乡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了……”莎尔洛莉雅猜测,“而且南洲到中洲是很远的距离,不管是精灵通行还是运送物资,都十分不便……”

“说到底,还是我们掌握的情报太少了。”莫驭叹了口气,“目前我只是做出了一个初步的猜测,但是每一个猜测都会引出更多的问题。”

“回到之前的时间线的话题……”希德罗戴乌斯在羊皮纸上继续写写画画,“万灵地母在替代了丰饶之母,取得了祂的权柄和神位之后,逐渐发展起了属于了祂的势力——地母堂和南洲商会,但地母执掌的也是种植、繁育和商贸,并不是一位崇尚暴力的神明。

光明教会看到了南洲的机会,在五百多年前就开始不断派出传教士与超凡者前往南洲,建立教堂、宣传其信仰……只是,南洲的污染并不明显,很多普通人对此并没有正确的认知,只以为是偶发的疾病与癫狂,便也没有转而信仰光明教会。”

莫驭点点头:“疾病尚未引起人们重视的时候,就无法大量卖出药剂。以光明神的人设,没有污染的话,祂在阳光过剩的南洲并不吃香。”

“但即便光明教会的信仰未在南洲扎根,他们也没有停止扩张势力的脚步。雷一行人与光明教会结下梁子,很有可能便是因为他们出于某些理由,阻止、干扰了光明教会的扩张。”莎尔洛莉雅猜测道。

“也有可能这时光明教会已经和皮德拉暗中联手,试图杀死雷后让皮德拉上位……但无论光明教会是单纯想要扫除扩张路上的绊脚石还是想要一石二鸟,都不影响历史的进程。”希德罗戴乌斯摇摇头,“但根据赫帕洛斯所说,当时光明教会的人应该基本上都被它引走,锲而不舍地追杀雷和伊莱娜的,主要还是来自黄金乡的杀手。”

“其实这一点我到现在仍十分疑惑。”一直很安静的伊亚利恩突然道,“如果我母亲不是死在兽潮中,而是被黄金乡的驭狼者所杀,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对我赶尽杀绝?要断绝英雄王的血脉,我才应该是最主要的目标。”

“嗯,这也是个未解之谜。”希德罗戴乌斯在羊皮纸上记下目前还说不通的疑点,“后来,在雷与伊莱娜去世之后,光明教会开始有意识地毁去英雄王的冒险事迹的记录,他们也开始逐步地打压南洲的冒险者风气。

随着光明教会在南洲逐步掌权,南洲的冒险者数量也飞速下降,在老哥前往南洲之后,随着我小说的出版他名声大噪,南洲的冒险风气才又火爆了一波……直到五十年前,自由的冒险者几乎在南洲销声匿迹,只有那些最有实力的人,依附了南洲商会,成为了南洲商会的打手和保镖。”

“可光明教会又是出于什么考量掩盖英雄王的历史,打压冒险者……”莫驭托着下巴沉思,“是为了巩固他们在南洲的政权和地位?”

“也可能是雷他们一行人给光明教会留下了足够的心理阴影。”希德罗戴乌斯耸耸肩,“不过历史都是由活到最后的人讲述的,不管光明教会是出于什么原因掩盖了这段历史,他们都做的十分成功,如今南洲大概已经找不到什么书面的记录,也只有长生种和超凡者或许还记得他们……

只是,光明教会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魔法联邦来……啊哈!找到了!”

希德罗戴乌斯从书架上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摊在桌上,取出了一份古早的地图,与如今的版本进行比对:“英雄王雷·艾克洛西亚在罗拉洛拉中南部的泰坦罗斯镇遭遇袭击。

泰坦罗斯镇曾是一座出了名的冒险者小镇,是往来商道的交汇处,也是罗拉洛拉四百年前较为繁华的城镇之一。

雷.艾克洛西亚在他早期的冒险中,曾在泰坦罗斯镇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并帮助过那里的很多富商、超凡者与冒险者。

但就是在这么一座几乎可以算是他的大本营的城镇之中,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只有寥寥数名冒险者犹记着他的恩情挺身相助,其他人不是事不关己闭门不出,就是远远离开……甚至还有人接下了巨额的委托,加入了追击雷的队伍……

曾经的无私付出却未曾换来任何善意的报答,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寒心的事情……

那位英雄王的执念会化作幻境,或许也有着无法散去的不甘。”

希德罗戴乌斯摇了摇头:“那位来自黄金乡的英雄王过于理想主义,将人的本性想象的过于美好……可哪怕是美好而梦幻、与世隔绝的黄金乡中都存在血腥与勾心斗角的王位斗争,更何况本身就是被利益熏陶了数千年、数万年的南洲呢。”

“人心叵测。”莫驭叹道,“有些人知恩图报,有些人却将恩情视为不必要的负担与债务,翻脸就不认人,甚至会恩将仇报,解决了恩人,就解决了债主……

帮助雷就意味着也会受到追杀,在黄金乡与光明教会联手提出的高额悬赏与武力威胁的威逼利诱之下,能挺身而出帮助雷的那些人,也可以称得上是英雄了。”

“雷一路从镇子中央打到镇子边上,留下了一路超凡者的尸体,他血战了三天三夜,直到镇子边

缘之时力竭而死,爆发的幻境吞没了半个泰坦罗斯镇,剩下的半个镇子也在后续几百年中陆续搬迁。”

希德罗戴乌斯将两张地图放在一起,在新的地图上标出了幻境的位置:“新的泰坦罗斯镇已经搬迁到了十五公里之外,在英雄王的末路】幻境诞生之后,这个镇子也被人冠上了背信弃义的名号。这数百年之中,搬出小镇的人很多,迁入的人却极少,整个镇子空空荡荡,犹如鬼镇。

也有人说,这是英雄王对背叛者的诅咒。在我看来,不过是背信弃义者无法直视自己犯下的罪孽,在道义的谴责中灰溜溜地逃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