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火堆全部生好,里外两个石洞骤然变得温暖起来,火光通明。
冻硬的头发、含着冰渣的衣服被烘干,各处创口的血色也有了鲜活的迹象。
大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围着火堆歇坐下来。
几个受伤严重的船员包括船长还在昏睡,吴俐每隔半小时会粗查一温和伤口。舒雪兢兢业业给她帮忙。
不得不说,孕妇的身份让她看上去毫无威胁,她气质又很温和,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跟人亲近起来。
就连最严肃的吴俐,跟她说的话都比别人多一些。
吴俐在烤火休息的间隙,忽然问了舒雪一句:“你那两位朋友,有没有得过脑部疾病?”
舒雪:“……”
这位严谨的女士问得非常礼貌,但听着真的很像骂人。
舒雪哭笑不得地说:“没听他们提起过,为什么这么说?”
吴俐说:“偶尔一些表现有点像。”
舒雪想了想说:“其实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一起考过两场试,所以了解有限。要不……你问问他们?”
她当然看不出游惑和秦究有什么疾病迹象,只觉得他们强悍又厉害,不像生过病的模样。况且……脑部疾病不至于高发到这种地步吧?随便碰上两个朋友就两个都有病?
这概率太低了,舒雪觉得不太可能。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吴俐说话肯定有她的理由,舒雪不想擅自给游惑、秦究下定论。
唔……万一真有什么征兆,耽误了怎么办?
舒雪心想。
吴俐搓了搓暖和起来的手,说:“再看吧,也许只是我职业病发作,敏感过度。”
游惑和秦究回到石洞的时候,大家已经分工完毕,开始轮换着休息了。
一部分人蜷在火堆旁边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大多数人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会睁眼翻个身。
舒雪看起来很困,坐在角落里搂着行李箱打盹,头一点一点的。
游惑和秦究放轻手脚走过去。
她拍了拍脸醒过来说:“你们总算回来了……我算了算时间,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还以为你们又出什么事了。刚刚想去找你们来着,被拦住了。”
平头大副把怀表塞回去,刻板地说:“夜里不安全,当然不能让你们冒险。”
“既然最后两位也回来了,去把洞口封上吧。”他叫上一个船员,一起去了外面,用火堆设置了几个障碍。
“抓紧时间休息吧,尽量早点睡。这样夜里如果发生什么事,起码不至于醒不过来。”
听到“醒不过来”这几个字的时候,秦究意味深长地看了游惑一眼。
游惑往墙角一坐,伸直腿说:“我守。”
“你在禁闭室睡饱了么?如果没睡饱我不介意今晚先辛苦一下。否则我很担心你守一半倒下,睡得比我还沉。”秦究说。
游惑:“……”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秦究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合衣闭上眼。
游惑后脑勺靠在石壁上,目光静静扫过洞里的人,最终落在某一处。
那里缩着两个男人,一直在小幅度地抖着,墙上放大的影子因此跟着颤动不息。
他们面如金纸,其中一个神经质地啃着指甲,一脸风雨欲来的不安。
这两人游惑记得,一个叫陈飞一个叫黄瑞,总分只有11分,比游惑和秦究还少6分多,目前排名在倒数第一。
他们试着努力过,找过树枝上过商船,收获太小,无力回天。
不出意外,再过几个小时的0点,他们将会作为第一组为死亡船员负责的人,经受应有的处罚。
尽管目前不知道处罚是什么,怎么才叫为死亡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