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几乎没动过面前的食物。
她抿过一小口酒真的只是极少一点。
因为端起杯子的时候,坐在桌首的公爵非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怪异在哪呢?
就好像他不想看过来但眼珠不听使唤硬是要扭转过来似的……
有种极不协调的僵硬感。
只看了一眼他就继续笑着和身边两位考生说话了。
但周祺吓得够呛。
她嘴唇刚沾上酒液就匆匆把杯子搁下了。
晚宴在夜里10点结束。
男仆在前面带路,领客人回房间。而这一路,周祺都有点心不在焉。
“小周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赵嘉彤担心地问。
“面具挡着你还能看到她的脸色?”高齐嗜酒又喝得舌头大了。
“嘴唇发白看不出来?”赵嘉彤把他拱开“你一边去。”
游惑、秦究走在前面闻言转头看过来。
“怎么了?”
周祺犹豫了几秒。
她脑中冒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刚刚公爵看她那一眼仿佛是在提醒她别喝酒。
但这真的很荒谬。
公爵作为题目np实在不像好人,会给她这样的提醒?就算真的给提醒会只提醒她一个人?
她何德何能呢?说不通。
而且面前这几位大佬对食物酒水的态度很随意吃了就吃了可能经验丰富外加实力强根本不在意有没有问题。
高齐喝得尤其多。
这时候对他们说酒可能有问题,那不是膈应人么?
周祺又把话咽了回去摇头说:“没事我只是不喜欢这里呆久了不舒服有点怕。”
杨舒不冷不屏蔽的关键字说:“不吃东西不喝酒,饿的吧。”
周祺心说我还真不太饿……
但这位盛气凌人的小姐姐她不想惹,就点头说:“可能是。”
赵嘉彤踢了高齐一脚:“你来之前不是去了休息处?买吃的了么?”
“没有。”高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无辜地说:“就买了这个。”
“……要你有屁用。”赵嘉彤说:“又是酒又是烟,你能有一样好习惯么?”
高齐被她叨叨惯了,也不生气,只是举手投降说:“好,我不抽,行吧?”
他说着,把烟塞进了游惑口袋里。
“喏,送你了。”
游惑:“我不抽烟。”
高齐又把打火机掏出来,一并塞过去:“我也没见过你抽,但你不是监考的时候总习惯带一包么?”
“为什么?”赵嘉彤很好奇。
虽然曾经都是跟着考官a的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a那么熟络。
反正赵嘉彤以前一直有点怕他。好奇,但是怕。
高齐在旁边回答说:“我哪知道为什么。”
他说着,又偷偷瞄考官a本人。
游惑头也不抬。
高齐对赵嘉彤一摊手,用口型说:别问了,本人大概都忘了为什么。
所以说脑子坏了真的无解。
高齐和赵嘉彤扼腕叹气。
游惑捏着打火机,正要把它放进口袋,旁边突然伸来两根修长手指,夹住打火机抽走了。
光看手也知道是秦究。
“干什么?”游惑问。
“有点好奇,借来看看。”
秦究和他并肩走着,将指间的打火机拨了一圈,忽然问:“是以前有谁总跟你借火么?”
也许是他嗓音太低沉了,又或许是离得很近。
游惑心里一动,就像险些遗忘的东西被人提起,突然又有了一丝印象。
他看着秦究手里的小玩意:“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问过我,抽不抽烟。”
秦究说着,抬眼看向他。
游惑安静片刻,把打火机又抽了回来放进口袋:“你说你不抽。”
秦究停下步,游惑没停,转眼就走在了前面。
高齐跟赵嘉彤拌完嘴一抬头,疑惑道:“怎么了?你干嘛停这?”
秦究搓了搓自己空空的指尖,抬头说:“没什么,想了点事情。”
“什么事?”高齐转头看了一圈:“你发现什么了么?”
“跟考试无关。”秦究顿了一下说:“一点私事。”
公爵的酒助眠效果一流。
众人回屋后悄悄换了房间,很快有了困意。
半夜,城堡一片寂静。
管家道格拉斯提着一盏灯,站在二楼某个房间门前,笃笃敲了几下。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男人抓了抓头发,睡眼朦胧地问:“谁啊”
老管家皮肉下垂,面容苍老。油灯的光自下而上照着他的脸,把开门人吓得一抖,彻底醒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晚宴迟到的张鹏翼。
“管、管家先生?”
道格拉斯点了点头说:“很抱歉先生,打扰到您睡觉了。”
张鹏翼使劲揉着脸,手指在轻轻发抖。
他不想睡的。
晚宴上公爵的问题吓到他了,他跟嘉嘉都很怕,根本没打算睡觉的,但却莫名睡了过去,现在又莫名醒了。
“有……有什么事吗?”张鹏翼往屋里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