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凤鸣边听着,边心下苦涩的思忖着:“难怪!难怪自己从小就得不到母亲的关爱,她只是我的姨母,又怎么能如同母亲般爱我?况且,在她的心里面,我母亲是抢她丈夫的女人,她又怎会看我顺眼?那我那个原本的母亲呢?她又爱我吗?她就这么将我丢下,何曾想过我?我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转而,在金国遇到顾灼芳时的情景,自他脑海中闪过。
顾灼芳的那双冷眸,是他记忆犹新的。
他不禁腹诽:“顾灼芳啊顾灼芳,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你是如何做到那么无动于衷?你竟能冷漠到极点?你究竟怨的是谁?恨的是谁?是父亲?是姨母?还是我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儿子?”
思及此,他不由自嘲的一笑。
赖澄山已从儿子的神情变化,看出他的心情,见他自嘲而笑,遂劝道:“凤鸣,这都是为父的错,是为父没能将事情处理周全……也怪不得你姨母,更怪不得你母亲。你可以有怨,可以有气,但你可不能怨你姨母,更不能气你母亲……为父将身世说与你听,只是想在离开前,了却一些遗憾……”
就在他说话之际,只见他的身体变得忽有忽无起来。
他遂激动的抓着儿子的手,作别道:“凤鸣,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一鸣惊人的。如今,你做到了……你贵为状元,立身于朝堂之上……为父,老怀安慰……这一生,于他人,为父自问,问心无愧……唯独有愧于家人,尤其是你们母子……为父是没有机会偿还了。凤鸣,你可要早些与你母亲相认,也好替为父,做些补偿……”
他自说着,身体则逐渐的在消失中。
赖凤鸣眼见得父亲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为无数细尘,飘向天际。
他一手痛苦的捂着心口,一手想去抓那住些细尘,却什么也抓不到。
旋即,随着他的一声悲呼:“爹!”眼泪夺眶而出。
……
同时,
小佛堂内的烛火,在没有风吹入的情况下,火苗忽地里的一阵低暗。
赖夫人见状,似心里有了什么感知,怔怔的看着火苗,良久未见动。
……
而在遥远的一处高坡上,赖布衣正在夜观星象。
但见一颗流星,划过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