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山风的劲儿,她足尖轻轻点地,宽袖翻花。
“行行路路黄沙停,郎郎马马阴山岭…”
少女娇声悦耳,脆如莺啼,那嘈杂说话之声渐渐隐匿,最后只剩下泉水叮咚做了陪衬。
手腕翻转,“夜枕云星,箭撕敌禽,扬帜挂幡长安平。”
有武将门户的公子拍手叫绝,“好一个夜枕云星,箭撕敌禽!”
“秋瑟瑟,月泠泠,梦回帐香红烛凝。”
徐子鹭面露诧异,不敢置信盯着那白裙凌波生花。
幼梨何时能作出来此等唱词?又是何时会了这剑舞的?
魏青阑攥着裙子的手,指甲已经深嵌进了掌心肉里。
不对…
她定是在做梦,那不是温幼梨,那不可能是胆小懦弱的温幼梨!
这唱词讲述的是家国悲怆,她一个书香门第的柔弱娘子,见了鬼能作出这词?
她定是抄了旁人的!
枯木树枝由疾渐缓,由刚变柔,似有万千悲绪收敛其中。
“铁甲血,刀剑腥,屠尽胡桐,再问阎罗归京。”
温幼梨收起枯树枝,整理好衣裙头发对着上首之人规矩行礼,“献丑了。”
“好好好!”老夫子白须颤抖,连连道好,若仔细瞧瞧他眼睛,日光之下能清晰看到他老眼噙泪,“好一个屠尽胡桐,再问阎罗归京。”
“夫子谬赞了。”
不卑不亢,那礼节和风度是高门大户的嫡女才配有的。
夫子瞧着温幼梨进退得当、不骄不躁,很是满意颔首大笑,“不愧是温太傅的嫡孙女。”
“本官瞧温娘子年龄尚小,不知这词中血气方刚的报国之情何而来?”上首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询问声,清冽的嗓音敲击着人心弦。
温幼梨小心翼翼看了顾璟衍一眼,抿唇不语。
见状,魏青阑紧绷着的一口气倏然松快了!
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