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迟西咧开嘴低声笑笑,再开口时,字里行间尽是威胁,“等会儿若是杂家被抓了,定让公主亲眼瞧瞧什么是疯狗,一口能把公主这纤脖玉颈咬断的那种。”
话落,便听殿外响起甲胄沉甸的脚步声。
“殿下,拱卫司带人——”
“让开!”
白鹭和绿腰的通报还没落音,净室的屋门便被当啷一声从外撞开。
影子没瞧见,男人趾高气扬的话音倒是先一步进了屋,“拱卫司校尉林帜奉命行事,还请公主行个方便!”
说罢,提刀阔步就要往屋内硬闯。
“大胆!”绿腰匆匆两步将人拦下,横眉怒目呵斥道,“长公主寝宫,我看谁敢放肆!”
“陛下有令,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轻纱幔帐虚掩的浴房,水温氤氲,气味馥郁,衬着里头的少女嗓音懒软,虽说语调不紧不慢,但也始终拿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迫着林帜一众人心慌意乱。
“哦?”温幼梨佯装看不见泡在自己澡盆子里的罪魁祸首,随口轻问,“出了什么事儿,都能搜到本宫寝殿了?”
林帜听得出这字里行间透出的不悦,小心回话道,“卑职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事,只听陛下说...”
“说了什么?”
“宫中有通敌卖国的细作混迹其中。”
温幼梨不动声色扫了眼檀迟西,心下揣测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眼前乱糟糟的事儿还理不通顺,唯有一点温幼梨清楚的很,以檀迟西的手段,是绝无可能让自己身陷困境的。
他以身做诱饵,到底是在推动棋局,还是有意试探她?
又或者...
二者都有!
温幼梨虎口颤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檀迟西几次对她明目张胆的袒护,而她触碰到他的逆鳞时,他却一忍再忍,不像从前那般没轻没重的对她下狠手。
他本是这局棋的棋手,眼下心甘情愿当了棋子,试探起了她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