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可还记得来的路上我与你说了什么?”
“...”温元夕怎能不记得她的话,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会铭记于心,“阿姐说...不要元夕迁怒旁人。”
“你是天子,有人忤逆天子,便是那天子做的还不够好。若一人忤逆,你就杀一人,十人忤逆,你再杀十人,那要是千千万万,你又该如何?”
“元夕懂了。”
温幼梨展唇一笑,回眸瞧着他,“地宫难得暖和,还是别打开宫门把冷风灌进去了。”
温元夕蓦地抬眼看她。
震惊和探究交织在一起。
阿姐她...
怎会知道!
“王渊。”温幼梨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不慌不忙面朝王渊笑道,“只要你答出本宫这三问,莫说大理寺,便是阴曹地府,本宫也心甘情愿地去。”
说罢,温幼梨根本不给王渊阻挠她开口的机会,咄咄逼人问道,“三年前,你以为先帝守灵为借口,将本宫逼上帝陵,辅佐幼弟登基为帝!三年后,本宫下山回宫,却在路上被相府的死侍截杀,将本宫马车推入悬崖下的寒潭冰湖,其心到底为何?这是一问!”
“一派胡言!”
“你说你为了大荣鞠躬尽瘁,本宫想知道十年前你贪污了霜降堡战役的军饷,害得霍老将军父子惨死战场后被敌军凌辱尸体,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难道便是你嘴里的鞠躬尽瘁?”
霜降堡...
霍氏父子...
王渊双手不停的颤抖,他怕被发现破绽,竭力克制着自己已然慌乱的心神,强迫心底那些残留的恐惧向自己屈服。
她只是一知半解,她不可能知道当年的那些事情!
“霍老将军父子死后,先帝暴怒下令彻查军饷贪污一案,你祸水东引,栽赃陷害当时担任户部尚书的谭大人!谭大人一生清正廉洁,却被你扣下一顶‘贪官’的铁帽子,十年来受尽百官嘲讽,百姓唾骂。”
“谭家满门上百口人,老弱妇孺皆有,而你王渊为了斩草除根,竟然带着拱卫司一把火烧了谭家满门!”
“霜降堡惨死的将士,谭家枉死的冤魂,全都成了你王渊平步青云的垫脚石!本宫想知道,右相酣睡温柔乡的时候,可梦见过那些亡魂向你索命?这是二问!”
“含血喷人!含血喷人——”
王渊整个人都在僵颤,他想把这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压下去,可那小贱人每说完一句话,他头皮就一阵发麻,愈来愈惊慌烦躁。
说完霍家又提谭家,他仿佛被她看透了一样,而那看着他的目光,如峰尾毒针,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钉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