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有一手准备。
温幼梨拿起车座旁边放着的黑色淑女帽戴上,蕾丝波点的帽檐能很好修饰脸部轮廓,也恰好遮住那双湿漉漉的杏眸。
“辉子哥,有件事儿我得麻烦你。”
“二姑娘尽管吩咐。”
“最近法租界的领事频频邀请沪海名流到领事馆参加酒会,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无利不起早,副都统那几笔生意或许和法租界领事有关。你帮我请个法语老师安排在新月大饭店,每天晚上七点,我会准时过来上课。”
“放心吧二姑娘,保准给您安排妥当。新月大饭店本就是咱们青麟帮的私产,旁边那些酒吧街也都是咱们罩着的,二姑娘在这儿干啥都安全。”
车子开了没一会儿,就停在一处古色古香的三层院落门口。
院门外的两道都种着合抱粗的梨树,正值暑秋交替,梨花不开,少了风韵。
若是春来风艳时,这梨树满簇开花,绝对称得上沪海闹市的一隅雅景。
门口迎接的跑堂认出辉子,连忙撒腿过来迎上,“辉哥您来了?可是要帮温老定个戏院听曲?”
辉子没多说,只点了下头。
跑堂的小阿弟连忙歉声,“不凑巧,龙虎门的二把手正给我们杜老板要‘沙子’呢,我们杜老板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正在里头杠起来了。”
“您回去跟温老交代一声,说说好话,咱们梨园今儿不方便迎客,改明儿来了梅兰竹菊四个院子都不提了!牡丹楼,就牡丹楼!咱让角儿们在牡丹楼给温老亮亮嗓子,好好唱上一段儿。”
“这...”话说到这份儿上,辉子也没主意,只能眼珠子递给身旁的小姑娘。
“沙子?”温幼梨听得新鲜,“戏院里要什么沙子?你们杜老板准备在这梨园里造海呢?”
跑堂小阿弟愣了下,冲着辉子眨眨眼。
“这是我们青麟帮的二小姐,温老的孙女。”
“二小姐?青麟帮的?”小阿弟更懵了。
道上谁不知道青麟帮的温老早就是孤家寡人,想认他做义父的人,能把黄浦江给填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