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吾言,是为残章

界游旅者 木坠云散 3354 字 1天前

这不是质问,只是一个悲伤的少女想从现在也很照顾自己的同伴那里,得到那两人没有告诉她的答案。

可世界上所有的问题并不是都适合得到解答。

而这个问题,林云和墨以可也并不好回答。

“那个残魂是秦乐时的父亲。”纸镜看向乐时琴,“而他,是‘夏梦残章’杀死的。”

“不,那是我......”乐时琴一手扶着脑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阿白,拿掉话筒吗?”李昂斯插了句嘴,打断了乐时琴,他双手抱胸,仍旧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阿黑,拿掉话筒吧。”纸镜心情虽然没什么波动,但意识之中还是有些看不下去。

“有时候,真相总是残酷。”李昂斯耸耸肩,从乐时琴的手中拿走了话筒,“请说吧,阿白,只有说出整件事情是如何,他们才能理解。”

“现在也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们并不相信。”纸镜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夏梦残章,残害了数位灵异侦探的恶灵,并没有完全被消灭。而它的本质,一是残暴混乱的恶灵夏梦残章,二......是为其主体的乐时琴。”

“凛云和墨子查明了‘此恶灵尚有秦乐时的记忆和意识’这一现象后,为了驯化祛除那狂暴的部分,只留下有夏梦残章和秦乐时记忆那部分的灵体,请求了高四岳的帮助。于是......在高四岳的‘帮助’下,他们锁定了‘夏梦残章’目前附身的对象,并且制定了‘送往校内捕捉’的作战计划。”

“但过程并不太顺利——干员零零八没有同计划一同前来,夏梦残章已经附身在了天璃身上,琉璃干员也因此差点身亡。”

“而实际上,‘夏梦残章’即是高四岳一手促成。他以天璃接触过的虚无之月造成的‘他人格’为引子,将这一灵异引入了其同桌秦乐时的笔记本。”

“之后,高四岳为将这一灵异培养强大,先杀害了秦乐时的父亲。但不料——在这一过程之中,灵异失控,将才刚‘复活’,力量尚且不足的高四岳打晕在了画室。”

“随后,那个被夏梦残章杀死的残魂指引察觉到异常,前来调查的凛云和墨子来到了画室。并且说出灵异研究所的真实情况,引得凛云和墨子动了恻隐之心,包庇了目前没有理由,就要再杀一次的高四岳,并且在后续达成合作......那就是找到这场凶杀的凶手。”

“殊不知,这是高四岳贼喊捉贼。”

“夏梦残章的组成有一部分是秦乐时,并且也有一部分天璃的灵体。灵体总会想找到符合自己的肉身,因此,每一次的附身,都会靠近天璃附近的人。一个想要阻止和保护,一个想要残害和消灭。”

“但是。”

纸镜说到这里,看向了乐时琴。

“你当时可能不太明白,也许到我说之前你也不太明白,但你现在也知道了吧。”

“为什么每一次,你想要阻止夏梦残章时,都只能看着它动手,而只能在看不见事情的全黑深处无能为力。”

乐时琴扶着脑袋,表情呆呆的喃喃着:“是,那是......”

“在那个时候,高四岳就已经控制了夏梦残章,并且,着手展开了自己的复仇。”

黑袍白面具沉闷的电子音,在说明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操控夏梦残章,先残害了秦乐时的父母,然后,附身了前来调查的青碎。”

蓝酒听到这里豁然开朗。

为何皓石的房间被清理得这么干净,为什么皓石会被这么轻易的解决。

现场被处理得太干净,熟人作案是最基本的推测,只不过,没有想到“后赶到现场并且失踪”的青碎不是受害者,而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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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碎是皓石信任的人,而有夏梦残章的高四岳,无疑是操控夏梦残章得到了青碎的记忆。”

“皓石作为灵异侦探,是最强大的那一类了,但凡事被掌握到了弱点之后,就是一击即溃。对青碎没有任何防备的皓石被夏梦残章的青碎袭击,迅速的迷失在了由高四岳组成的‘幻境’之中,最后,迷失在夏梦残章的幻境之中。”

“所以说,夏梦残章还有一个用处,是制造恶灵?”墨以可推了推眼镜,看向了纸镜。

这种毫无前置的推理,直接说结论,是墨以可的习惯。

这稍微打断了一下纸镜的思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这无头无尾的话。

不过一旁的李昂斯反应过来,接上了话。

“没错,而最好的‘原材料’,正是你们这些灵体经过训练强化的‘灵异侦探’。”

他一指那个被蓝酒撂倒的“小丑”。

“而最后的心头病,是你们。你们知道高四岳,想帮他。而高四岳却一直视你们为心腹大患,他想你们死。

“他先用夏梦残章,差点杀死了凛云和天璃,如果不是你们调查仔细,或许墨子也会身陷囹圄。”

“但他......没有成功。”乐时琴说道,“林云成功将夏梦残章残暴的部分消磨。”

“对,所以接下来,他伪称灵异研究所发现了他的存在,想要你们配合,演一出戏。”

“......那是一个陷阱。”林云眉头紧蹙,“而‘三十一层’......”

仔细思考之后,他几乎也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全灭了。高四岳用恶灵清理了毫无预料的龙国警署灵异研究所鲲鹏市分所所有研究人员后,设下了重伏。”李昂斯继续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两份自己从龙国警署高层那边找到,签署的报告,丢给了林云和墨以可,“你看,那个B级的恶灵只是一个幌子。研究所里面的恶灵数量远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

林云和墨以可接过那两份报告,看完之后,墨以可轻轻地拉下了一些猎鹿帽的帽子,林云则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亲手解放了一个恶魔。

而这个他们亲手放走的恶魔,表面和善,像个无害的老爷爷。

这个恶魔,杀死了他们同学的父母,杀死了他们的同伴,差点还杀死了他们自己。

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产生了——不能再次相见,这样感伤的情感。

何等荒诞滑稽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