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昊的眼中腥红一片,这一路上就算暗卫变着法的让他下马休息,他也很少能睡着,一想到那宫婢说的话他就想杀人!
为什么?那是大虞的将军王,怎么能内外伤无数?那是他的顾时信,怎么能这一走就是永绝?
顾时信真要死了他要怎么办?
现在看到罗瑜更是火冒三丈,这就是个该杀的。
顾时信受过重伤,落下旧疾,他姓罗的干什么去了?
在战场上没护住,他就该死了,回京还不知道禀报,这人万死不足惜。
而皇上一鞭子下去,罗瑜没躲没避,直挺挺的挨了。
马车上始终没有动静的车帘却呼的一下动了,一只苍白的手带着情绪掀开了车帘。
赫连昊太熟悉那伸出来的手,他知道那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的另一面缚了一层茧子。他知道那是长年掌握武器磨出来的,他甚至记得每一个茧子的位置。
赫连昊眼看那车帘只掀开了一半,并看不到车里人的脸。
“这将军王在下当累了,是在下辞官,是在下离京,爷要是一定不想放过在下,下旨召回也好,动刑也好,打个侍卫做什么?”
顾时信的声音还是和在宫中说要回府休息时一样平淡,可是赫连昊却能听出说话的人动怒了。
是呀,从小到大,他听顾时信说了那么多的话,起初他还要看看他的脸色才能辨清他的喜怒,因为他极怒的声音常是听不出怒气的。
可时间久了,他不只听过顾时信真正温和的声音,也听过他暴怒时的声音,还听过他耳鬓厮磨时的呢喃,更不知多少次吞下他唇间未完的话语。
怎么能听不出顾时信现下里的情绪?他总是这样,语气越平淡越是愤怒到极致。
赫连昊未经大脑冲口而出的一个“你……”字,再无下文。
他第一反应是,顾时信为个姓罗的和自己发脾气。可是当“你”字出口,他忽又想到:顾时信现在身体不好,才吐过血,不能生气,自己不能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