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都是钱啊!
赵霆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问道:“还剩下多少完好的,如实道来!”
“铁甲一百余幅,皮甲三百余幅,长刀长枪八百余,弓六百,弩二百。”
也多亏了前两年张叔夜整军,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武库中还有多少军械能用。
北宋厢军的军械很匮乏,即便是铁甲,也不是全身的铠甲,而是半身甲,仅在胸口处镶有铁甲,肩头、大腿处都是竹片。
这样的铁甲,应付应付匪寇足以,但却上不了战场。
“没了?”
赵霆喝茶的动作一滞。
“没了。”
骆沙摇摇头。
啪!
赵霆重重放下茶盏,眉头紧皱:“偌大的镇海军,甲不过五百,刀枪不足千?”
“赵相公,厢军本就是小妾生的,就这些军械还是神宗皇帝在位时留下来的。”骆沙叫起来撞天屈。
这还真不怪他。
神宗皇帝距今大几十年了,还能剩下这些军械,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朝廷每年的拨款,等落到他手里的时候,没几个大子儿了。
骆沙隐隐品出了一些味儿,这又是问操练,又是问军械的,莫不是要打仗?
念及此处,他赶忙讪笑一声:“相公也晓得厢军是个什么德行,这帮腌臜打脊泼才做做苦力还行,哪能打仗!”
赵霆深吸了口气,吩咐道:“你这两日上些心,寻些匠人,将一些损坏不严重的军械修缮修缮,届时本官有大用。”
“卑职省的。”
骆沙赶忙应下。
赵霆摆摆手:“你且退下罢。”
“卑职告退。”
再度行了一礼,骆沙一头雾水的出了书房。
待他离去后,赵霆提笔开始写信。
……
……
翌日。
一大早,长长的商队出了县城。
眼下不太平,为此韩桢还派遣了一百多名士兵护送。
现在起义频发,各个山头的匪寇也蠢蠢欲动,若是半途被劫了,就可血本无归了。
渠道早已谈好,这些精盐将分成三批,分别送往淄川、益都与千乘。
送到之后,立刻就是四万多贯的进账。
这笔钱除去常知县的三成外,剩下的就地购买粮食、生铁、煤炭、粗盐等物资,再运回来。
一来一去,最多两三天时间。
县衙大堂内,韩桢正在看赵霆加急送来的信。
“这赵霆把我当冤大头了?”
韩桢气极反笑,扔掉手中的信件。
一旁的福伯捡起信,递给常知县。
一看之下,常知县眉头轻挑,神色怪异。
不难怪韩桢发这么大火,赵霆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而是漫天要价,半身铁甲张口就要一百二十贯,皮甲四十贯,长刀长枪十贯,至于强弩,更是夸张的二十贯。
要知道,军械的价格是与当时的钢铁价格挂钩。
隋唐时期,钢铁产量少,一副明光铠的价格自然昂贵。
可眼下钢铁产量高,市面上一斤生铁才三五十文,加之各种锻造技术和工艺趋于成熟,军械成本造价比之唐时低了数倍。
就以步军的铁甲为例,一副包含披膊、吊腿、身甲和兜鍪顿项在内的全装甲,最低重量是三十八斤,算上损耗,仅是生铁的材料钱,也就不到五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