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盘龙棍的少年,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韩桢,待看清他手中马槊时,忍不住惊呼道:“你这马槊是精钢所锻?”
韩桢认出他就是先前在城墙上高喊之人,挑眉道:“怎地,伱要试试么?”
闻言,那少年双眼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正要开口应下,一旁的谢鼎赶忙抢先道:“小甥顽劣,韩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谢鼎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少年耷拉着一张脸,顿时偃旗息鼓。
这时,朱吉已整顿好了商队。
“谢知县,告辞!”
韩桢挥挥手,领着长长的商队离去。
目视韩桢离去,谢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被惊出一身冷汗。
卓本愤愤不平道:“这帮丘八竟如此嚣张跋扈,当真是可恶!”
“住嘴!”
谢鼎呵斥道:“你想寻死,莫要带上吾等!”
一想到方才韩桢充满杀意的目光,谢鼎就一阵心惊胆颤
刚才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只怕自己这群人,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这是何道理?”
见卓本竟还没有看出端倪,谢鼎顿时有些无语。
共事一年有余,他早就发现卓本为人迂腐,在人情世故方面迟钝,只是没想到竟这般蠢笨。
当真是读书读傻了!
人群中的押司小声提醒道:“卓主簿,青州只有镇海与武卫一厢一禁两军!”
“啊?”
卓本先是一愣,待回过神后,面色凝重道:“此人竟敢冒充朝廷官军,真是胆大包天。谢知县,事关重大,吾等需得上书州府,禀明详情。”
闻言,众人纷纷神色怪异。
谢鼎懒得理他,一甩长袖,径直朝着城墙走去。
眼下战事刚定,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实在没空跟这个书呆子掰扯。
那朱吉随身带着知州大印的帖子,这韩桢又不远百里来相救,两者什么关系还不清楚吗?
上书州府?
说不得到时会上演一出‘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的荒唐戏码。
退一万步讲,哪怕韩桢真的只是一介匪寇,此番驰援相救,他们也得承这个人情。
岂能恩将仇报?
……
……
出了城门,一名骑兵转头瞥了眼县城方面,语气不忿道:“县长,方才干脆杀了那帮官吏,直接占了千乘县多好。”
韩桢微微一笑,解释道:“眼下时机未到,那谢鼎是个聪明人,留着对我们利大于弊。”
临淄县能夺取的那般顺利,最大原因就是有常知县的配合。
有常知县这块招牌在,哪怕县中百姓明知道变了天,也不会慌乱。
胥吏衙役才能老老实实各司其职,读书人心中也有了慰藉。
若当初杀了常知县,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杀了千乘县一众官吏容易,只需一个冲锋,便可解决。
但杀了之后呢?
他目前还没有多余的人手和兵力,来支撑他武力夺取县郡后,经营管理。
闻言,那骑兵挠了挠头,随即双眼一亮,恍然道:“俺晓得了,县长这是在养猪,把猪养肥了再杀!”
“哈哈,这比喻倒是生动。”
韩桢不由大笑一声。
聂东骑着战马迎上来,询问道:“县长,这些战俘该如何处置?”
“带回去!”
韩桢下令道。
性情彪悍的青壮充入军中,剩余的要么种地,要么做工。
眼下临淄县各个地方都缺人,常知县整日为了山中逃户发愁。
这一千多战俘带回去,应该能让他睡个好觉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口红利都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