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明明遣手下跑一趟就行,为何要不辞辛苦亲自跑一趟?
益都郡距离临淄县可不近,尤其还押送着三十多车军械,等到了地方起码是明天了。
这种大热天出一趟远门,是一件极其遭罪的事情。
不过挣钱么,不寒碜!
他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殷勤,就是想趁机结识买家。
赵霆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
视财如命!
说是不会少了自己这一份,但到时候能有个百来贯就不错了。
他娘的,拿着他镇海军的军械去卖钱,结果到头来,他这个镇海军都指挥使却只能得几百贯,这如何能忍?
只要结识了买家,他完全可以绕开赵霆,自己偷偷倒卖。
没错,镇海军是没了军械,但不代表他搞不到军械。
这么多年都指挥使,难道是白当的?
……
一个时辰后,骆沙便后悔了。
早知道就派遣一个亲信来了,何必自己来遭罪呢。
在青楼和姐儿们耍乐子不好么?
头顶烈日,晒得他头晕脑胀,太阳穴一阵阵胀痛。
王贺很有眼力劲儿,赶忙叫停队伍,吩咐士兵去林子里砍树,制作了两个简易的担架。
“骆指挥,快且躺着歇一歇罢。”
王贺殷勤地将骆沙扶下马,搀扶着他躺在担架上。
两名士兵抬着担架,另外两人则举着牛皮油布帮忙遮阳,还有两个士兵,在一旁负责扇风。
“啊!”
骆沙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语气欣慰道:“本官没看错伱!”
“末将能有如今,全靠骆指挥提携,自当用心。”
王贺说着,自己躺在另一个担架上。
很快,队伍再次出发。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次日午时,才进入临淄县境内。
挠了挠脸上被蚊虫叮出的包,骆沙躺在担架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还有多久到临淄县?”
这一路可把他折腾的不轻,尤其是昨晚,先是遇到了一小股反贼。
不过待看清他们后,反贼自己倒是被吓跑了。
接着又有猛虎袭营,叼走了一名士兵。
骆沙只希望这一趟临淄县之行,能让自己多赚些,否则这趟苦就算是白吃了。
王贺答道:“回骆指挥,应是快了,末将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
闻言,骆沙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又走了一阵,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负责戒备的都教头忽地发出一声惊呼:“不好,是骑兵!”
骑兵?
骆沙顿时打了个激灵,神色慌张的从担架上坐起身,口中喊道:“列阵,快列阵!”
五百多士兵乱哄哄地,在几名都头的指挥下,勉强摆出防守的阵型。
只见前方官道上,烟尘滚滚,二十骑兵疾驰而来。
这些骑兵各个身高体壮,气息彪悍,虽身着竹甲,但煞气摄人。
为首的骑兵是个少年,手提一根盘龙棍,眼中满是兴奋。
只看一眼,骆沙便明白,这是一支精锐之师,远不是自己手下这群烂泥一样的厢兵能比。
面对五百人的官军,骑兵没有丝毫惧怕,依旧打马冲来。
咕隆!
骆沙咽了口唾沫,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
那些厢兵更加不堪,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