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郎!”
马三狗嘿嘿一笑。
前阵子,韩桢与常知县对临淄县进行了一次严打,那些个泼皮无赖全给抓进了大牢,挨了一顿板子,又关了几天。
并警告他们,若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自那次严打过后,临淄县风气为之一扫,往日那些个泼皮无赖再也见不到了,一个个做工的做工,种田的种田。
韩桢倒是没想到,曾经西城的泼皮头子,竟干起了夜香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韩桢开口道:“三狗,去益都帮我罢。”
闻言,马三狗夹菜的动作一滞。
沉默了片刻,他正色道:“韩二哥,俺想留在这里。”
“因为幼娘?”
韩桢瞥了眼一旁的幼娘和小囡囡。
马三狗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他神色真挚道:“韩二哥,俺这条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俺马三狗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你如今在做大事,于情于理俺都该去帮你,但是俺有几斤几两,俺心里清楚,不如小菘和猴子机灵,也不如小虫会变通。”
“俺想着,把松山岭好好经营,给韩二哥留一条后路。说句不好听的话,往后就算败了,韩二哥你也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俺们兄弟依旧能潇潇洒洒的过完一辈子。”
韩桢沉吟片刻,忽地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人的一生之中,总会有朋友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听他这么说,马三狗也重新露出笑意,再度举杯敬酒。
一顿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才结束。
马三狗酒量本就不算好,又陪着韩桢聊了一会儿后,便被幼娘搀扶着进了里屋。
坐在客厅,韩桢一边吃着热茶,一边看着屋外的夜色,微微出神。
“韩二哥。”
就在这时,幼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韩桢回过神,转头看去,只见幼娘站在一旁,神色略显复杂。
见状,他不由问道:“怎地了?”
略微犹豫了片刻,幼娘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柔声道:“韩二哥,我姓吴,单名一个怜字,淄川人士,家父乃是长山县主簿吴道敏。韩二哥若有朝一日到了长山县,能否将这封书信交给吾父?”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韩桢什么身份,她如今岂能不知?
有朝一日到了长山县,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举兵攻打长山县。
而她说是请韩桢帮忙送信,实则是想让韩桢饶自己父亲一命。
毕竟,信都送了,总不能还杀了罢?
“好!”
韩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后接过信件。
这个请求不过分,看在马三狗的面子上,也要答应下来。
“多谢韩二哥!”
吴怜面露惊喜,连连道谢。
不多时,吴怜便将厢房收拾好了。
韩桢洗漱一番后,来到厢房里躺下。
……
深夜。
今夜没有月亮,星光微弱。
距离寿光县二十余里的官道上,隐约能看到一个个模糊地身影,以及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若是有人点起火把,便能看到,这竟是一支上千人的军队。
也不知走了多久,为首一人停下脚步,轻声道:“传令,全军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随着命令传下,士兵们纷纷瘫坐在地上,取出干粮开始进食。
聂东盘腿坐在地上,抹黑取下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口后,问道:“史参军,眼下距离寿光还有多远?”
史文辉答道:“方才已经过了五道岭,只有不到十里路了!”
他就是寿光本地人,自然了如指掌。
“不到十里……”
聂东沉思片刻后,问道:“附近可以适合藏匿之所?”
“有!”
史文辉点了点头,答道:“西南方向有一片大山,山中多虎豹,所以罕有人至。即便是敢炽军的探子,也不会去那里。”
“好,我等便埋伏在山中,休整一日。静待张万仙出城迎战!”
算算时间,最迟明日,刘锜也应该带着武卫军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