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身着一袭大红锦袍,踏步走进里屋。
环顾一圈众人,他的目光落在赵富金的身上,略显歉意道:“军中将士们闹着要喝喜酒,因此去了一趟军营,没有耽误时辰罢?”
听到他的解释,赵富金一双秋水般的眼眸中,顿时绽放出一抹笑意。
“没有。”
赵富金轻轻摇头。
江素衣上前引导道:“夫君快且坐。”
来到床前,韩桢挨着赵富金坐下,一股淡淡的兰花幽香,顿时在鼻尖萦绕。
呆坐了片刻,韩桢见江素衣三人愣愣盯着自己,挑眉道:“洞房花烛,你等怎么还不走?”
话音刚落,一抹羞红顺着脖颈爬上赵富金的脸颊,好在有合欢扇挡着。
江素衣解释道:“夫……夫君,礼还未成呢。”
“哦。”
韩桢点点头,打趣一句:“第一次成亲,没甚经验,多多见谅。”
噗嗤!
此话一出,赵绿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傅清漪与江素衣憋的难受,干脆侧过头去。
赵富金高举合欢扇,只看到她头顶的凤冠珠饰一阵抖动。
这句调侃,让婚房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总算有了一丝喜庆的味道。
韩桢也不恼,问道:“接下来是什么步骤?”
江素衣指导道:“该是却扇礼了,夫君需亲手将帝姬的合欢扇拿开。”
闻言,韩桢伸手握住扇柄,缓缓挪开。
下一刻,赵富金那张略带羞意的绝美脸颊,浮现在眼前。
“夫君莫要乱动。”
江素衣说着,拿起一把小剪刀,在韩桢与赵富金头上,各剪下一缕发丝。
将两缕发丝编花绳一样缠在一起,又用一条红丝带牢牢绑住,最后放在一个精致的木盒之中。
此为合发礼,寓意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往后生同衾,死同穴。
这便是所谓的结发夫妻。
北宋时期发妻的地位,远比想象的要高很多,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除开文化氛围浓厚之外,与厚嫁的习俗有直接关系。
北宋嫁女不论贫富,都讲究厚嫁。
宋文鉴中记载:“仁宗天圣年间,曹修古兵卒,因女未嫁,其故僚筹钱三十万为嫁女支用”。
而律法规定,女子所带之嫁妆,属于个人财产,与不与丈夫共用,完全看双方感情,哪怕合离也能全部带走。
俗话说得好,有钱就有底气。
正是因为有了丰厚,且可随意支配的嫁妆,才导致妻子的地位越来越高。
别看宋徽宗面对韩桢索要赔款时,抠抠搜搜,故意装穷从民间捞钱,可给赵富金嫁妆之时,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抛开旁的不说,单单是那辆香车,就价值三十多万贯。
除此之外,金银器皿,玉石珠宝足足二十车。
合发礼后,便是合卺礼,也就是交杯酒。
傅清漪端着托盘,款款走上前,半跪在两人身前。
赵富金端起一杯酒,柔声道:“夫君,请酒。”
“娘子,请酒。”
两人手臂交织,饮下合卺酒。
一杯酒下肚,赵富金也不知是羞,还是酒劲上涌,俏脸染上了一层红霞。
当真是人比花娇。
礼成之后,傅清漪三女识趣的退出房间,并关上房门。
韩桢说道:“夜深了,歇息罢。”
“嗯。”
赵富金微微垂下眼眸,根本不敢看韩桢的眼睛。
很快,房内陷入一片漆黑。
不多时,一阵阵小猫般的呢喃,隐隐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