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王安石在后世的名声之所以那么臭,宋徽宗与蔡京这哥俩儿功不可没。
在对待王安石变法问题上,洛学与蜀学都持反对态度。
所以,只要宋徽宗一日还高举新法大旗,那洛学与蜀学,就一日不得翻身。
原因很简单,就算宋徽宗不打压洛学与蜀学,朝中大臣为了讨好他,也会尽力打压。
许久之后,李纲才回过神。
只见他嘴唇蠕动了几下,面色灰败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自然有。”
孙傅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李纲先是一愣,旋即悚然一惊,脱口而出道:“你们想让陛下禅……”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了甚么,赶忙闭上嘴。
“伯纪啊,你数次仗义执言,我等都看在眼里,否则今日这一席话,我也不会同你说。”
孙傅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刘勉之说得对,官家这些年,确实荒唐了些。”
这就是朝堂之中,绝大多数忠臣义士的共识。
大号练废了,没关系,还能再起小号。
“……”
李纲一阵默然。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确实如此。
孙傅抿了口热茶,压了压口中浓重的酒气,继续说道:“金人狼子野心,南下已成定局,不过对我等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趁着金人南下,逼迫官家禅让。
难怪前阵子金人悍然出兵,强占应、蔚二州时,朝中忠臣义士出奇的保持沉默,任由蔡党弹劾谭稹,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李纲迟疑道:“是否冒险了些?”
孙傅苦笑道:“没法子啊,若非情势紧急,官家又怎会轻易答应禅让呢。况且,只要韩贼不动,金人最多劫掠一番。”
“我明白了。”
李纲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孙傅正色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劝阻韩贼与金人结盟,这关乎江山社稷。此事若成了,凭借此功,回朝之后我等会上奏官家,让你入阁。待明年金人南下之时,就看你的了。”
李纲这才明白,为何在京城之时,孙傅会点名让自己出任副使。
甚至于,孙傅这个主使,恐怕也是吴敏等人早就商议好的。
朝中忠臣义士私下里做了这么多努力,如今把球传到了他的手里。
想通了这些关节后,李纲只觉肩头压力剧增。
……
翌日。
孙傅与李纲早早地便起了床,整理了一番仪容后,等待韩桢的召见。
然而,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
眼见时值正午,李纲坐不住了,皱眉道:“韩贼故意晾着我们,莫不是想坐地起价?”
“有可能。”
孙傅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谢鼎的身影出现在馆译中。
一路进来大堂,他拱了拱手,满脸歉意道:“伯野兄见谅,昨夜设宴之时忘了说,县长前些日子启程前往即墨,如今不在益都城中。”
“啊?”
孙傅与李纲齐齐一愣。
韩桢不在?
回过神,孙傅狐疑的打量了一眼谢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见状,谢鼎苦笑一声:“伯野兄何故于此,县长确实不在城中,并非故意晾着你等。”